“殿下擔憂聖上龍體,乃一片赤子之心,只是當下形勢危急,殿下應以大局為重,分心不得”,於連勸道,
“那三皇子如何了?”,周池羽輕嘆了口氣,心道父皇一旦出事,朝局不知會出什麼亂子。
“下官守在長公主府的人探查到,三皇子果真與滇王來往密切,而前日,滇王入宮與皇上徹夜密談...”,
怪不得周越敢逗留在京中,原來是有滇王在背後撐腰,“那長公主呢?”,周池羽不知長公主姑母是否參與奪嫡之爭了,
“長公主殿下這些日子都留在郊外的行宮裡,說也奇怪,滇王回京後,夫妻不相聚,反而各居一地...”,
於連揚了揚嘴角,眼尾露出幾分興味,道,“都言長公主郊外的別宮裡,美人如林,個個千嬌百媚,軟玉溫香,聽聞只要人進去,就跟掉了魂似的,根本出不來,是個快活逍遙的好地方...”。
“於連,你剛才的模樣,似極了市井婦人,還有青樓的浪蕩子”,這樣子實在與於連往日的一派斯文,大相徑庭,周池羽揚了揚秀眉,瞪他一眼,只是眼眸顧盼間,又有另一種風流,讓人挪不開視線。
於連側了側臉,故作捶胸頓足,有苦說不出的叫屈道,“殿下派於連做的不就是包打聽的事情嗎?”,
“好了,都有誰進去了?”,周池羽問道,“光祿寺主簿、都察院御史、兵部侍郎...還邀了下官..”,於連一一說道,抬眼看了眼周池羽,立刻澄清道,“下官婉拒了”,
“於大人至今未娶,孤家寡人,有快活處還去不得?可惜可惜啊”,周池羽嘴角揚起戲謔的笑意,幸災樂禍道,
“殿下..莫再取笑下官..”,於連臉上露出窘態,連連擺手,目光裡的周池羽巧笑倩兮,美目流轉,於連側了側臉,移開了視線。
“於連,你派人在別宮盯著,有何訊息即刻回覆”,周池羽吩咐道,
“下官早已安排,為避免對方察覺,人不多,但絕對都是好手,但有絲毫風聲都逃不過的”,於連心思縝密,做事讓人放心。
周池羽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二皇子有蘇家,三皇子有滇王和長公主,你覺得,本宮置身其中,該如何才好?”,
於連儒雅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神色,成竹在胸地說道,“殿下只需靜觀其變,置身事外即可”,
周池羽眉頭緊蹙,說道,“其間枝節橫生,如何置身事外?更何況骨赫族不久會進京,和親之事迫在眉睫...”,
“說那骨赫族新任單于長的相貌堂堂,能文善武,且對殿下早已暗生情愫,或許,和親並非是壞事...”,於連勾了勾嘴角。
周池羽把手裡的茶盞放回案桌,不氣不惱,只是笑道,“那不如本宮向父皇稟明於大人對漠北神往許久,命於大人隨同本宮和親到骨赫,再許配一名骨赫女子如何?”,
於連表情一僵,無可奈何地望著她,說道,“於連勸殿下和親,是為了殿下好,殿下即將要做的事,若是不成,恐怕比和親還要艱險萬倍,甚至可能賠了性命”,
“成或不成,於連都是要跟本宮同行的”,周池羽毫不在意地淺笑道,於連苦著臉,“殿下要拉於連一起下水麼?”,周池羽側臉看他,眼神晦澀,問道,“那你可願?”,
“心甘情願”,於連深深拜道,
殿內一時沉默,只有香爐升起的嫋嫋白煙,兩人無話,氣氛略有些沉重,於連打破了寂靜,說道,“下官給骨赫族找了些岔子,進京的日子估計要延遲了,殿下不必擔憂和親的事”,
於連用了些計策,挑起骨赫族的內鬥,如今,伊穆赫正忙於處理部落的分裂。
周池羽很慶幸她對於連有恩,讓他可以死心效忠自己,否則,這傢伙落到誰手裡,都不是好對付的。
“本宮現在要如何做?”,周池羽緩了口氣,只要伊穆赫推遲來京,就還有時間,周池羽不容許自己的命運操控在別人手裡,就算,這個人,是她的父皇。
即使接下來要走的這條路艱難險阻,就算走到絕路,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