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寶琥珀色的眼眸在滿目鮮血裡變幻著色澤,閃耀著詭異的光芒,她單手執長槍,槍尖滴著鮮血,緩緩抬槍,指著對面的人,說道,“別逼我...要你們..的命!”,冷靜而平緩的聲音,帶著無盡殺意,從她身上瀰漫出讓人不由緊張的威壓,竟然震懾住了對方,一時陷入僵持局面。
古封營的將士面面相覷,有些躊躇地握著刀,圍著寧小寶,不敢上前,寧小寶剛要上前,卻是耳朵一動,似是凝神在聽著什麼,隨即寧小寶憤恨地把槍往前狠狠一擲,嚇的最前面的人慌忙退後,槍尖深深扎進土中,來回晃動著。
寧小寶把尾指放在嘴邊打了個響亮的呼哨,不解氣地罵道,“算你們走運!!”。
面對這個手無寸鐵的人,把槍扔掉,大喇喇站在眾人眼前,絲毫沒有戒備,本是大好的進攻機會,可是古封營的將士,卻猶豫了,此人善出其不意,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把戲...
錯過最好的機會,就聽到急促如驟雨的馬蹄聲,越來越急地往此處趕來,遠遠就能看到旗幟繡著的威猛黑虎,一隊黑虎精兵轉瞬即到,鎧甲精兵,鋒芒畢露,氣勢凌人,把古封營的將士震壓的不敢動分豪。
“大膽!竟敢對昭寧公主無禮!古封營的崽子們都活膩了!!”,一聲如雷的咆哮聲,震的眾人耳朵生疼,寧小寶臉色變了變,悄然往後躲去。
整齊劃一的兵戈聲,伴隨著呼喝,黑虎兵單手持圓盾,另一手持長槍,把古封營的將士包圍起來,從隊伍的中間緩緩騎來一人,烏金鎧甲雕刻著咆哮的兇猛黑虎,手執長刀,寒光熠熠,馬上之人轟然落地,如鐵塔般高大威猛的身軀,他抬手脫下頭盔,雙眼瞪如銅鈴,渾身浸著征戰沙場的凌人氣勢,活脫脫一副閻羅的模樣,讓年輕的小兵,一看就嚇白了臉。
“威武將軍!!”,那古封營有人認出來,臉色大變,忙的扔下手中兵器,跪下叩頭,旁的人一聽,紛紛扔下兵器,瑟縮著跪倒在地,
“老子不知道啥時候古封營的兵這麼無法無天了?!啊?!”,來人抬起一腳踹在離他最近的人身上,伸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在金知宣的臉上,
“我爹是古封營統領金賀之!!”,金知宣被一巴掌扇的滿腦袋都是金星,還不知死活的吼叫著,“金賀之不會教兒子,老子替他管教!”,來人又是一腳踹在金知宣胸前,讓他飛出去,捂著胸吐了口血。
“威武將軍”,蘇沐雪下車,作福道,“沐雪丫頭,可是許久不見了,長的越來越標緻了”,來人收斂了剛才的兇相,老臉綻出笑容,和藹地望著蘇沐雪,作勢要拉她到眼前好好端詳下,
“爹,你的老臉笑成一朵花了,放開你的手,重手重腳的,小心傷到她”,寧小寶眼看著蘇沐雪落入毒手,只好從馬車後走出來,伸手拍掉她老爹不知輕重的手。
寧遠武眉毛一挑,瞪著銅鈴的大眼,就要破口大罵,卻看著周池羽跟著從輿車下來,忙撩起鎧甲下襬,作勢跪下行禮道,“寧遠武見過昭寧公主!”,“將軍不必多禮了”,周池羽忙的攔著寧遠武的胳膊,不讓他跪下。
“素聞威武將軍英武不凡,果真令池羽欽佩!”,這是周池羽第一次看到威震漠北的威武將軍,論起輩分,周池羽是小輩,只是她貴為公主,寧遠武性子死,自是要禮數週全,可週池羽卻擔不起,所以攔住了他。
離得近了,周池羽看到寧遠武的鬢角染雪,漠北的風霜如洗滌古老城牆般,同樣摧殘著這位威武的將軍,在烈日和風沙裡變得枯黃而乾裂的肌膚,握著兵器的粗糙大手,可是那雙眼睛卻毅然而堅強,就如在風沙裡始終屹立不倒的高聳城牆,以生命在守衛著大周的邊疆。
以他這般年紀,看上去卻比在中原的同齡人老了數歲,可是卻令人不得不欽佩。
寧遠威、寧遠武、寧遠之,寧家一門三傑,替周朝徵兵漠北,換取邊疆和平,駐守在燕山關十餘年,從沒有向皇帝索取任何賞賜,也沒有參與朝廷的爭鬥,一心為國保衛疆土,此等不求功名俸祿的臣子,是大周的福氣。
“漠北荒瘠,公主一路可安好?”,寧遠武見周池羽一臉感慨地望向他,後撤了兩步,生怕自己的相貌兇狠,嚇到她,拱手問道,
周池羽緩過神來,微微笑道,“寧將軍不必多禮,昭寧與小寶自幼一起長大,將軍叫昭寧便可”,
“尊卑有別,寧某怎可無禮?!”,寧遠武連連擺著蒲扇大的手掌,誇讚地說道,
寧遠武是個粗人,常年在軍營慣了,容貌不怒而威,自帶一股凌然氣勢,別說幼童見著他,都會嚇的哇哇大哭,就連剛入營的新兵,只要見他瞪眼,都會緊張的兩腿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