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顛鸞倒鳳後,景弘帝倚在榻上,看著枕邊闔眼的青溪,秀眉微蹙,睫毛顫動著,看上去纖弱、易碎,承受歡愛時,那細細壓抑的聲音,兩眼溼潤,梨花帶雨的柔弱,讓素來身子骨不好的皇帝,享受著男人馳騁的快意,流連忘返。
景弘帝揉了揉她的眉頭,落榻著鞋,命人更衣,輕微的動靜,仍是驚醒了青溪,她張開眸子,起身服侍,“你歇著便是”,皇帝憐愛地攬過青溪的腰,纖瘦、細軟,愛不釋手的揉捏著。
青溪身形微僵,躲閃著,嬌嗔道,“皇上..”,“有何羞的?”,皇帝伸手點點她的鼻尖,頗為愉悅的笑道,“朕過幾日再來看你”。
門外,御前太監李承前守在外面,見得皇上出來,躬身問道,“皇上,留還是不留?”,
景弘帝腳步一頓,沒有遲疑的說道,“不留”,枕邊溫存、柔情的男人,變作夜色裡一抹威嚴的明黃龍袍,帝王的象徵。
李承前招手,提著藥匣的嬤嬤走進殿裡,取出一盞墨色湯藥放在案上,散發出苦澀的藥味,他拔高聲音,不帶感情的說道,“請貴人用避子湯”。
青溪沒有在意李承前擺高的架子,跟侍奉過兩朝皇帝的太監比起,出身宮女的她,就算封為貴人,只要沒有子嗣,都是低人一等。
皇上子嗣稀薄,卻不意味著誰都有資格誕下皇家子嗣,憑著青溪的出身,她是沒有資格的。
讓李承前訝異的是,往日只要被賜避子湯的妃子們,皆是面如死灰,充滿牴觸、抗拒,有甚者哭鬧、撒潑,得讓宮女摁住手腳,強行灌下湯藥。
而眼前的溪貴人,一絲眉頭都沒皺起,舉盞湊到唇邊,啟唇飲盡,輕聲道,“有勞李公公了”,
李承前眼裡露出讚賞,的確乖巧,能討得皇上的歡心,他吩咐幾句就走了,留下青溪獨坐窗邊,臉色蒼白,腹中傳來的絞痛,讓她的指甲死死摳住案沿。
“貴人”,門推開來,宮女身後跟著夏紗走進來,青溪眼皮微抬,額上起了虛汗,看到躲在宮女後面的夏紗,臉色憔悴,眼睛紅腫的跟個兔子似的,耷拉著頭,沒精打采的樣子。
“景兒,命人備水沐浴”,青溪吩咐,氣若游絲,臉色白的沒有血色,景兒嗅著空氣裡的藥味,斜睨了眼案上的空盞,輕嘆口氣,轉身往外而去。
景兒退去後,只剩下夏紗愣愣站在殿中,低著頭,不說話。
“愣著幹什麼,扶我更衣”,青溪的聲音柔弱,如葉片滾動的露水,輕碰一下,就要滴入土裡,消失不見。
夏紗低頭走到跟前,青溪扶著她的手站起,伸開兩臂,夏紗敏銳的嗅到她身上殘留的男人氣息,混著龍涎香,還有微苦的藥味。
離得越近,那苦澀的藥味越明顯,小螞蚱可是最怕喝藥的,夏紗伸手解開她的腰帶,衣裳漸寬,露出一截粉色肚兜,繡著翩翩起舞的蝴蝶,頸間、鎖骨上的點點紅痕,鮮豔、刺目,夏紗愣住,飛快的別過臉,指尖掐進了掌心裡。
“你轉過頭去,如何替本貴人更衣?”,青溪微弱的語氣帶著嘲諷,隨著她啟唇,口中苦澀的藥味,席捲而來,
“貴人.喝藥了?奴婢.替你取.甜棗去”,夏紗開口,聲音沙啞的幾乎成了氣音,她知道小螞蚱喝藥後,一定要甜棗才哄得了,
“站住!”,青溪拔高聲音,微喘了兩下,手指撫上了肌膚上的紅痕,說道,“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你用一顆甜棗就能哄得了的人嗎?”,
那灼目的紅痕刺痛了夏紗的眼睛,她低著頭,緊緊咬唇,“你呀,膽兒真小,當初敢對我那樣,如今,連看都不敢看”,青溪的聲音帶著奚落、不屑,自顧的褪下了裡衣,
夏紗咬唇,猛地抬頭,用力瞪她,眼睛紅紅的,佈滿了血絲,兩手握成拳,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著。
“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我..”,青溪穿著肚兜,伸出一根指頭,指尖輕顫,在夏紗的額前用力地戳了戳,直到指甲在她光潔的額頭留下紅印,才滿意的哼道,“退下罷,看到你就心煩,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現在眼前!”。
夏紗站在原地不動,身子微微顫抖著,在青溪從她身前掠過時,她抓住青溪的手腕,把她扯回來,緊緊摟在懷裡。
“放手!”,青溪細軟的聲音透著惱怒,她全身乏力,腹中不時陣痛,掙不脫夏紗的桎梏,只好開口斥道,“你敢唐突本貴人,以下犯上,敢情是活膩了?!”。
夏紗兩手圈在她的腰上,死死摟住,把頭抵在她肩上,一聲不吭,“你真以為我不敢高聲喚人進來?!”,青溪臉色鐵青,開口要喊人,肩上傳來溼意,一顆顆的淚珠,落在肩上、鎖骨,沾溼了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