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螞蚱有些遲鈍的轉著眼珠子,像是個傀儡,緩慢點頭,周池羽輕蔑一笑,帶著嘲諷地問道,“告訴本宮你明白了什麼?”。
小螞蚱回了神,目光空洞,嗓音沙啞,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什麼姐妹情義,不過是鏡花水月,女子間比那男女之情更是不堪、不恥,悖了倫德。焦熬投石,觸之必亡。奴婢悖倫失德,今日的一切,是自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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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池羽抿唇,唇薄而透,頷首道,“倒是孺子可教,罰去長寧宮罷”,雖是冷宮,至少有飯吃,有地方住,小螞蚱已是知足,叩謝殿下。
轉身欲走,周池羽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問道,“你,可有話,要與夏紗說?”,
小螞蚱目視前方,再沒有看夏紗一眼,毫不猶豫說道,“此、生、不、見”,
夏紗聞言,身形劇顫,低著頭,有微亮的水滴,從眼眶滑落,墜在宮磚上,聚匯在青磚雕著古獸的眼裡,森然、可怖。
周池羽輕嗤,轉身往回走著,鳳眼斜飛,淡掃了眼身後的蘇沐雪,示意她隨上,卻見蘇沐雪站在一旁,臉色蒼白。
腰帶束緊的緋色官服,顯得身形單薄、纖瘦。原來曾經在年幼的自己眼裡,身形頎長的要仰望的女子,如今,只高出自己少許而已。
“沐雪受涼了?”,周池羽不解問道,看到蘇沐雪的發頂,積著淺淺的雪,抬袖想與她拂去,卻見蘇沐雪倉皇躲開來,臉色發青。
周池羽收回手,眉頭微挑,說道,“撐傘罷”,把手中傘遞給蘇沐雪,蘇沐雪恍惚接來,光滑的傘柄尚留著周池羽掌心的溫熱,可蘇沐雪卻感到冰冷、刺骨,涼意席捲了全身。
任職左司諫,令蘇沐雪在朝中引起不小的波瀾,這樣的官位賜給女官,且是年方十六的蘇沐雪來說,確是委以重任了。
蘇沐雪誠惶誠恐,不敢掉以輕心,連著月餘都留在官舍裡,連蘇家都沒回。
“蘇大人”,蘇沐雪著緋色官服,加佩銀魚袋,從朝堂出來,就看到二皇子周仁站在樹下,積雪皚皚,絳紫蟒袍,溫雅的臉上,笑意盎然。
周仁乃皇后蘇欣之子,蘇沐雪的表弟,兒時走的近,多年不見,卻未生疏。
“二皇子”,蘇沐雪行禮,報以一笑,周仁躬身道,“不必多禮”,二人樹下寒暄,遠看去,正是陌上花開,君子如玉。
周池羽站在梅林裡,滿目梅綻,暗香浮動,斗篷邊的白狐狸毛在風裡飄著,涼意染了眉梢,素妝淡抹,姿態綽約,
夏菱看她站了有些時辰,手爐怕是溫了,出言提醒道,“殿下,外邊涼,小心身子骨”,
“再過些日子,怕是要凋了。那株蟹爪蓮遲遲不開,這頭卻臨過花期”,周池羽淡然說道,語帶惆悵,“今兒立春,想來卻是到了日子,想想,蘇大人也有月餘沒來了”,夏菱道,往常三兩頭都能看蘇沐雪往殿裡跑,如今卻是許久未見。
周池羽眉梢微挑,眼眸微涼,遣退了夏菱,“本宮再留會,你先下去”,夏菱領命退下。
周池羽往梅林深處走去,破風聲響起,周池羽手指夾住一截飛來的斷竹,她環顧了下,低頭取下斷竹裡的箋子,面色漸冷。箋中所言,二皇子周仁、三皇子周越各在金鑾殿請命,願替景弘帝行每年開春的南巡,以體恤民情,彰顯皇上心懷百姓。
而二皇子諫言邀掌諷諭規諫的蘇沐雪同行,以把民情上奏朝廷闕失,新任左思諫大人的蘇沐雪,欣然諾之。
欣然諾之,周池羽眼眸幽深,蘇沐雪與皇后娘娘關係匪淺,與二皇子走得近是理所當然,可是,蘇沐雪說過,是站在她身邊的。
或是月餘繁忙公務的忘寢廢食,亦或是懷揣心事,蘇沐雪的身形很快消瘦下來,夜夜秉燭伏案,不敢有一絲空暇,胡思亂想。
曹平革職查辦,柳明青調離京城,薛貴和銷病上朝,薛派在朝堂斂了風頭,韜光養晦,蘇薛兩派相互忌憚,形成僵持局面,景弘帝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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