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每靠近棺材一步,時安就多一分擔心。
直至,盛淺予走到水晶棺材邊,將手中的白玫瑰與眾多的鮮花放在一起,而後站直身子,靜靜地看著棺材裡面的“陸南望”。
時安知道,盛淺予是愛陸南望的,何況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朝夕相處,她應該是最瞭解陸南望的那個人,那些細小的破綻肯定會被發現,然後……
然後,時安看到盛淺予收了目光,沒有再多看陸南望一眼,轉身往家屬區這邊走來。
時安心頭的緊張和擔心在盛淺予走過來的時候,慢慢減少。盛淺予臉上平靜的表情說明她並沒有發現棺材裡面的破綻,她竟然沒有發現異常!
盛淺予像其他人一樣,獻花,駐足,而後慰問家屬。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彷彿就認定棺材裡面的人是陸南望,沒有半點懷疑。
看來,盛淺予接受了陸南望“去世”這個事實,沒有多加懷疑。
時安看著盛淺予平靜的眸子下似乎蘊藏著波濤洶湧,就知道她今天來絕不只是來給陸南望獻花那麼簡單。
“念衾呢?”盛淺予掃了眼旁邊的星辰。
因為跪著太累,星辰便坐在蒲墊上,專心地將金元寶扔到火盆裡面,根本沒在意盛淺予的目光。
“如果弔唁完了,麻煩你到賓客席那邊去。”
“我問你念衾呢?就算念衾不是陸南望的親生兒子,你也不至於讓他——”
“盛淺予!”時安喝制住盛淺予,臉色已經非常難看,“這裡是陸南望的弔唁儀式,你要撒潑也麻煩你挑對時間。”
然,不管時安說什麼,也無法讓盛淺予說出來的話收回去。
陸念衾不是陸南望的兒子,在這裡的人,都聽到了。
“我實話實說,除非你現在把念衾交出來!”盛淺予好像是見不到陸念衾誓不罷休。
怎麼先前沒見她這麼保護自己的兒子?
在時安準備開口的時候,陸明哲蹙眉站出來,“盛淺予,你要是不自己主動離開,就別怪我們陸家不估計往日情分把你轟出去,南望的葬禮容不得任何人搞破壞。”
始終是陸南望的葬禮,就算剛才盛淺予說了陸念衾不是陸南望的親生兒子,在場的人也沒有討論這件事,這是對死者的尊重。
倒是盛淺予,她的出現和她的行為,只會讓在座的人更加看不起她。
早上的新聞,加上此刻孩子不是陸南望的訊息一出,讓盛淺予坐穩了破壞時安和陸南望感情的罪名。
盛淺予看著各色各樣的眼神,此刻的她臉上寫滿了“我無所畏懼”的表情。如果她在乎,就不會在風頭正盛的時候出來。
她看著陸明哲,道:“我也只是過來送南望一程。”
“不需要。”陸明哲沉聲說道,揮手叫來了保鏢,“把人帶出去,以後不準她踏進陸宅半步。”
在自己兒子葬禮上說出陸念衾不是陸南望的兒子這種話,陸明哲怎麼可能容忍盛淺予繼續留在這裡。
她就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說出讓人匪夷所思的話來,為了葬禮的順利舉行,她就該被趕出去。
“我好歹也是陸南望的前妻,為什麼不能參加整個葬禮?時安算什麼人,她憑什麼站在這裡,憑什麼?”盛淺予忽然間像是失控了一般,沖陸明哲宋懷玉以及時安這邊吼著,宣洩自己的不滿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