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望氣勢強大,生生地讓正在推搡的眾人停了下來,宋懷古一把推開二弟走到陸南望面前,“這是我們宋家的事情,你記住你姓陸,和我們宋家沒有半點關——啊——”
陸南望一把扣住了宋懷古的手腕,指著他的手指瞬間軟了下來。
“你……你……松開!還有沒有點做小輩的覺悟?”
陸南望扣著宋懷古的手腕,力道不小,宋懷古整張臉都變成豬肝色。
“話我只說一遍,你們想分家産,等外婆的葬禮結束再說。現在誰再在外婆跟前鬧,別怪我不客氣。”說完,陸南望手勁兒一加大,將宋懷古推了出去。
宋懷古手臂應該是被陸南望最後推的一下脫臼了,被兒子扶著。可宋懷古就算想反擊,想著陸南望剛才的那番話,硬是給止住了。
“哼,我們走!”宋懷古哼了一聲,帶著一家老小離開。
剩下的人,迫於陸南望的手段,不再敢當出頭鳥。
有誰想到,生前兒孫繞膝的老太太,在去世不過半個小時內,子孫輩就在床前因為家産大打出手?
又有誰想到,原本應該直系在靈堂前守夜的,最後竟然只有女兒和外孫留在空蕩蕩的靈堂?
“媽,你先去休息吧,這邊我守著就行了,長明燈我看著。”陸南望對已然撐不住的宋懷玉說道。
宋懷玉畢竟年紀大了,靈堂裡面夜間清冷,跪地時間長雙腿都沒什麼知覺了。
“哎……”宋懷玉嘆了口氣,“那幾個沒良心的,爸媽生前那麼偏袒他們,竟然連守夜都不來。”
陸南望沒有接母親的話,往面前的火盆裡填了紙糊的金元寶。
“你要是撐不住了,也去休息會兒。”
“我知道了。”
宋懷玉沒再和兒子說什麼,起身慢慢往房間走去。
夜裡的靈堂清冷,掛著的白布隨著冷風飄動,加上宋家本是仿明清園林建築,這麼一來,多了些靈異的氣息。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男人一邊往火盆裡面填金元寶,一邊淡聲說道。
躲在偏廳的時安聽到男人的聲音,一個激靈。
她下午的時候的確沒有離開,在目睹陸南望將宋家想要分家産的人的氣焰給鎮壓住之後,默默地站到了一邊。
後來,陸南望讓人佈置好了靈堂,又去聯絡了殯儀館和墓地那邊,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
時安從偏廳裡面出來,看著跪在蒲墊上的男人,“我就想……送送外太婆。”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靈堂中央,對著那口水晶棺材,跪著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之後,時安就跪在蒲墊上,看著面前的那口棺材。
時安膽子不大,連恐怖片都不敢看,最討厭去的就是醫院。她本以為自己會很害怕看到屍體,但是從她在偏廳開始,一直到夜色正濃,再到現在只有她和陸南望兩個人在的靈堂,她感覺不到恐懼。
因為,棺材裡面躺著的是親人。
“過來。”男人看著出神的時安,低聲說道。
“恩?”慢半拍的時安回頭,看著穿著孝服的陸南望。
“過來。”
“哦。”
時安從蒲墊上起來,走到陸南望跟前,這個站位正好是陸南望跪著,而時安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