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錚看著另一張存在感極強的床,心裡不停地泛酸水,難怪林盛夏只是抵擋了一下就依了他,原來房間裡不只一張床!失策啊失策!
不過能睡到同一個房間就不錯,兩張床之間只有一個不大的床頭櫃,他坐在床上稍微伸伸胳膊就能夠到林盛夏的床上,晚上要幹點什麼十分方便,於是他也只是憤憤了幾分鐘就再次開始竊喜。
拿被子把樂樂圍了一圈,讓他既不會撞到牆也不會滾到地上之後,林盛夏一直掛在臉上的假笑徹底卸了下來,冷漠至極。
“你跟我出來一下。”她其實不太放心讓樂樂自己在房間裡待著,可是就這麼讓席錚住進了,她自己也不高興。
“怎麼了?”席錚十分狗腿地跟上她,兩個人最後到了走廊的盡頭。盡頭是個外擴出來的小涼亭,有供客人休息的木質桌椅,遠處也能看到古鎮上交錯的河流,此時河流上方薄霧嫋嫋,加之沉沉夜色,甚是美好。
“現在,打電話給項恆遠,讓他明天過來,要麼給你送身份證要麼帶你去其他客棧開個房間。”林盛夏雙手環胸坐在木凳上,冷著臉。
這兩個席錚當然是一個都不會選了,身份證就在他口袋裡,他不過就是想找個由頭和林盛夏住一塊刷刷存在感,怎麼可能順從她的心意換個客棧呢?萬一她趁晚上大家都見不著,又帶著孩子跑了怎麼辦?
“住一塊挺好的,要身份證幹嘛?”席錚假裝沒聽懂,死皮賴臉。
“你挺好的,我不好,你走不走?”林盛夏根本不想和他廢話,他想繞圈子,她就偏偏跟他直說。
“不走,我想樂樂了,你不能剝奪我探視的權利!”林盛夏不跟他周旋,他也很無奈,只好耍起無賴來,比起什麼風度之類的,當然是跟林盛夏一起住更重要了。
“呵呵,好啊,那樂樂交給你了。”林盛夏怒極反笑,那笑如同四月裡盛開的桃花,美豔動人,“你們父子倆相親相愛,我走行嗎?”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極為輕巧,也不等席錚再有什麼其他反應,起身就要回房間收拾東西。
席錚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臉上帶了幾分委屈“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是我不對,就算你不肯和我複合,至少給我個機會,讓我彌補一下。”
“不需要。”林盛夏想要甩開他的鉗制,卻發現自己根本甩不開,她臉上滿是怒意,眼睛裡似有熊熊火焰,“席錚,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席錚咬著下唇,準備將耍無賴進行到底,“我就不放,我放開你就走了。”
“席錚,你別讓我恨你。”這句話地殺傷力是顯而易見的,反正對席錚來說,這句話等於暴擊,直接殺到只剩一滴血那種。
他緩緩松開了手,低著頭,淩亂的劉海在遠處走廊裡昏黃的燈光掩映下,讓他顯得十分寂寥。
“我放開了,你別走。”像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他又往後退了退,“你走了樂樂會哭的,身份證沒丟,我明天就換客棧住。”
見他這幅樣子,林盛夏有些心軟,也在心裡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只是這念頭才剛剛出來,就又被她踹回了腦海深處。
如果這樣就叫過分的話,那以前席錚對她做的那些又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