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松開了手,垂下了頭,像是被拋棄的孩子“我知道了。”
他勉強自己沖她笑了笑,僵硬地揮揮手,第一次,他知道了什麼叫自作孽。
“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他告訴自己這不是放棄,這是隻是一個開始。
如林盛夏說的那樣,先讓她冷靜一下,想想他們之間的事情該怎樣繼續下去。而他也需要時間去理清兩個人之間究竟該怎麼回到從前。
還有,蘇韻。以他對她有限的瞭解,她絕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看著席錚落寞的離開,林盛夏難過得想哭,她雙手抓緊了被子,手背上暴起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面板映襯下,格外顯眼。
她無聲地哭泣著,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泣。
可是她已經做好了打算,就這樣吧,一個人也很好。
以後她一個人賺錢養家,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難過有孩子,開心有孩子。
她其實並不需要一個愛人,完全不需要。她的生活裡只要有兩個孩子開心滿足的笑臉就足夠了。
席錚出了病房卻沒有離開,他輕輕帶上了病房的門,一個人貼牆站著,滿目蒼涼。
他知道林盛夏的決定是對的,他們之間有太多溝溝壑壑需要去填補,這些都是他一條一條親手挖出來的,現在也只能他一條一條地填回去。
他不知道要填多久,也許十天半個月,也許三五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三五七年。
就像是之前,林盛夏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傷害,被動離開。
這種漫無目的沒有時限的彌補會持續多久呢?他不知道。
他又能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彌補堅持多久呢?他同樣不知道。
冬天萬物枯竭,只要春天到了,它們就又會煥發出勃勃生機。
那,他和林盛夏呢?會不會等到下一個春天,重新煥發出生機呢?
“談完了?”賀子晉走了過來,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他站在了席錚身邊,看著不知名的地方,又或者什麼都沒看。
“嗯,她想冷靜。”席錚摸了摸口袋,那裡空空如也。賀子晉身上的煙草味讓他蠢蠢欲動。
沒有什麼比煩躁的時候來顆煙更有效了。
“嗯,挺好的,你們的確都需要靜靜。”賀子晉對林盛夏的決定給予了充分肯定。作為弟弟,作為一個把林盛夏當妹妹疼愛的弟弟,賀子晉對席錚這個姐夫所做的一切都表示了嚴重不滿,如果不是擔心林盛夏會反感,他早就帶人收拾席錚了。
“好自為之吧。”賀子晉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轉身推門進了病房,留給席錚一聲響亮的關門。
好自為之嗎?席錚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
是說讓他處理好蘇韻的事情吧。
席錚想了想,給蘇韻發了訊息“一會在席家老宅見。”
只要在老宅見面,有大嫂有小濤夫婦在,就不會有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