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醒了?”問出口的是賀子晉。
“夫人沒醒,這是給席總的,他胃口不好,只有這個能用夫人威脅他吃下去一點。”項恆遠苦笑,“我們進去吧。”
林盛夏的病房在七樓,三個人坐著電梯上去,項恆遠被護士攔住,說是有幾個專案的費用需要補交,項恆遠沒多想,把早餐塞到了賀子晉手裡。
“麻煩賀總了,我很快回來。”
賀子晉撇撇嘴,不置可否,兩個人順著病房號碼一間一間找過去,終於在最南邊的病房停下了步子。這是這一整層採光最好的一間病房,賀子晉滿意地點點頭,席錚還不算太糟糕。
兩個人推開了房門,正要叫他,卻看見他就趴在林盛夏的床邊,他還緊緊握著林盛夏的手,整個人都睡得很沉,連推門那麼大的聲音都沒聽到。病床上的林盛夏也依然是蒼白著臉,床邊的櫃子上放著暖水壺和一束含苞待放的火紅玫瑰,襯得林盛夏的臉更加白淨。
“盛……”
“噓……”
蘇雨玉正要進門,被賀子晉攔住,他指了指席錚,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我們先出去吧,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的,別吵他了。”
她也嘆了口氣,雖然很想立刻就進去看看女兒,但賀子晉的話不無道理,她只好不甘心地退出了病房,賀子晉跟在後邊,悄悄關上了門,長舒一口氣。
“子晉,你說席錚這是什麼意思?”坐在門外休息椅上的蘇雨玉悵然地問,現在的情況她是真的看不透,當初出軌的是席錚,現在深情的還是席錚,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席錚?
“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賀子晉坐在她旁邊,同樣一頭霧水。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相處久了吧。席錚雖然失去了記憶喜歡上了別人,但是和盛夏也沒有完全隔絕,所以潛意識裡的一些反應讓他意識到盛夏的重要。”他不過是胡亂猜測,卻沒想到,這些猜測距離真相僅有一步之遙。
“那你覺得,盛夏醒了之後他們會和好嗎?”蘇雨玉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要看席錚之後怎麼做吧,盛夏是個有主意的人,您別太擔心了。”這話說出來,其實賀子晉自己都不相信,不過是安撫蘇雨玉的而已。
席錚還在房間裡熟睡著,夢裡出現了幾個模糊不清的光影。
和席正南忌日那天一樣的傾盆大雨,暗無天日的深夜,混亂的槍聲叫罵聲,瘋狂的午夜逃竄。
還有那個躲在副駕駛座底下地女人,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聽到她的聲音“叔叔,我們能逃出去嗎?”
他看見開著車的自己伸手摸了摸那個女人的頭,笑著安撫她“當然能。”
那個女人是誰呢?聲音聽著好親切好熟悉,他想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可是周圍實在太暗了。
這該死的鬼天氣,路邊明明是有著路燈的,可那慘白的光卻透不過雨幕,映不進車裡,他想靠近,卻無法動彈。
是,林盛夏嗎?他不太敢確定地想著,下一秒眼前出現了無數閃瞎眼的燈光,那是車子的遠光燈才能發出來的亮,他終於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
那個熟悉的名字即將脫口而出,而他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槍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