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太。”心中雖有不滿,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席錚強忍著心中不適,冷淡至極。
“哦。”碰了個軟釘子,小護士懨懨的,一邊開著門一邊自以為沒人聽到似的自言自語,“怎麼帥哥都結婚了……”
第一道門進去是消毒室,要在這裡換防護服把全身武裝起來進行全身消毒之後才能進去,席錚乖乖照做,對於小護士明顯揩油的行為,厭惡到了極點,心中盤算著怎麼讓項恆遠處理掉。
消毒結束,再開啟第二道門,他就能進去看到林盛夏了。
小護士沒跟進去,席錚也不希望她跟進來。床上的林盛夏安安靜靜地躺著,長發都束了起來撥在一邊,身邊的各種席錚看不太明白的儀器所有資料都很平穩正常。
她臉色蒼白,像是透明一般,連平常不點而紅的唇此刻也都蒼白如紙,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卻不是要醒來的徵兆。
席錚一步一步,緩緩走到床前,拉過椅子坐下,手伸了出去,又不知道該放哪裡,弱弱地收了回來。
他太害怕了,怕自己會不小心傷害到她。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昏迷的時候竟是這樣安靜,他忽然想起自己剛醒來時,同樣憔悴的林盛夏抱著他又哭又笑卻被他厭惡地推開,那時候,她也很難過吧。
面對著一個不知道是死是活地人,每天沒日沒夜地為他擦洗和他說話,期待著他能蘇醒,他能回到自己身邊。
最後卻發現,那個人醒了卻把自己忘了個幹幹淨淨,甚至對自己抱有敵意,那該是多麼悲哀與絕望的一件事?
現在是在懲罰他嗎?讓他也感受一下照顧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究竟要用多少心思,付出多少汗水,也讓他知道,他曾經對林盛夏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是嗎?
是的吧,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席錚嗤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了林盛夏露在被子外邊的手。
她的手很涼,沒有什麼溫度,白皙的手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瘦削而修長。
“盛夏……”他張了張嘴,發出兩個輕得幾乎聽不到的字眼,眼眶有些熱,卻沒有流下眼淚。
“盛夏……”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吧。
“你要快點醒過來,樂樂和小念還在等你回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從孩子入手。林盛夏那麼愛兩個孩子,一定不會捨得孩子的吧。
若是從自己開始說,她大概不會太在意才是。
“我不敢告訴蘇阿姨,我也不敢告訴其他人,你不知道,黃鸝跑進會議室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感覺心髒都不是自己的,跳得太瘋狂。”這樣說著,他自己也覺得矯情,胡亂抹了一把臉,又親了親她的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出事的時候我心裡特別慌,就覺得好像要失去點什麼似的。”他自嘲似的咧開嘴笑了好一會,才繼續說下去,“我自己也不信,我那麼討厭你,怎麼可能感覺得到你出事呢?”
“你說我怎麼那麼混蛋,不過是撞了一下竟然就把你忘了。”
“其實現在也挺好的,盛夏,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你醒過來,我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