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電梯速度太慢,真的太慢了,從28層到地下負一層,竟然用了一分半鐘,看來電梯應該換新的了。他在心裡想著,轉頭也是這樣吩咐的。
“通知後勤,將公司裡的四臺電梯全部換新。”
項恆遠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太多,最後之變成了一個“是”字了結。
他其實想說,公司裡的電梯是去年才換的……
他也想說,從28層到負一層一分半鐘已經很快了,只是boss您太著急才覺得慢的。
只是這個時候能說這些嗎?當然是不能。
看到停車場裡停著的邁巴赫,項恆遠鬆了口氣,太好了,他還真怕停車場裡停著一排的賓士寶馬奧迪凱迪拉克。
那樣大概席錚的下一條命令就是換掉公司所有車了。
席錚心裡也不是很好受,他很焦灼,非常焦灼,他甚至不敢回想黃鸝說的情況。被高空落下的鋼管砸到,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蠢?工地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是她能去的嗎?
還斷了肋骨,雖然就一根吧,萬一傷到了心肺呢?都是近距離的五髒六腑,傷到哪個不嚴重?
越想越氣,越想也越茫然。
窗外是一閃而過的風景,天氣涼森森的,是夏日裡難得的涼爽舒適,他知道自己正在去機場,去沙市,去看那個作死的女人。
但是他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去?
從黃鸝推開會議室大門的那一刻,他就繃緊了神經,他有預感,黃鸝會帶來不好的訊息。
甚至於在會議開始十分鐘後他就莫名地心慌,煩躁不安,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能強壓下去。
現在他知道了,那個時候就是林盛夏被鋼管砸到的時候,他心慌是因為預感到她要出事。
他只是沒往那個方面想而已。
他也看得出來,顧澤瀝也是想去沙市的,去幹什麼不言而喻。他記得那天晚上和席濤談心,席濤說過的,如果林盛夏沒有遇到他,她一點會跟顧澤瀝過得很幸福。
和顧澤瀝嗎?怎麼可以呢?絕對不行。
真好啊,這個時候他可以決定顧澤瀝地行程,可以強制留他在s市,自己卻跑到沙市去。
席錚心裡有了幾分慶幸,可這慶幸並沒有持續多久,又變成了對林盛夏的擔心,和對自己的自我懷疑。
林盛夏對以前的自己來說真的很重要吧,所以才會在聽到她出事的訊息之後,連財政盤點這麼重要的會議都能交給一個外人去主持。
他根本不敢去確認,他只知道,即使是當初傅彤兒出了事,他也沒有拋下過公司,更何況是現在的蘇韻。
他十分確定,如果今天彙報的人說是蘇韻,他一定會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