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一向對她溫柔體貼的席錚卻一把將她推到了一邊,直接從床上下去了。
“你早點休息,我睡客房。”席錚按下自己心頭的暴躁與怒火,冷淡無比,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在床上滿臉錯愕與不敢相信的蘇韻。
“席錚!”不算大的聲音淹沒在席錚大力關門弄出的聲響裡,將兩個人徹底隔閡在兩個世界。
“該死!”看著已經關上的門,蘇韻恨恨地垂了一下床板,滿臉的猙獰。
席錚並不知道門內他以為的溫柔小女人此時正滿臉怨氣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他只是心頭煩躁,又說不出為什麼煩躁。
推開客房的門,床鋪整潔入新,一塵不染。這裡每週都會有人來打算,看情況,最近一次不是今天就是昨天,房子幹淨得很。
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手不受控地又拿起手機,反複檢視那三張照片。
對方除了三張照片外,什麼都沒有發過來,讓他拿不準對方的主意,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氣到肺快炸了,可他無處發洩。
下樓從酒櫃裡拿了兩瓶紅酒與酒杯,一臉消沉地回到客房,推開了陽臺的落地窗,頹廢地席地而坐。
半空月色正好,月朗星稀與燈火輝煌交織在一起,竟有些分不清是星辰還是燈火。
他一杯一杯,自斟自飲,倒有了幾分愜意,恍惚之間,眼前不時閃過一些似曾相識的片段,一個長發女子穿著睡衣撲到他懷裡,帶著深深醉意與濃濃酒氣,傻笑著問他娶她好不好。
畫面一轉,還是那個看不清面容的長發女子,爽朗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他也不容易還要工作。
陸陸續續,又有許多片段從眼前一閃而過,讓他看不清搞不明白,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些片段裡,都是他和那個看不清面容的長發女子。
或是一起歡笑或是女子淚流滿面地質問,後來又變成了冷淡和疏離,他們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一起經歷過生死也經歷過重重誤解。
他很想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心裡有個聲音跟他說,那是林盛夏,理智又告訴他,絕不可能。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許多,再去回想剛才的畫面片段,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呵,一定是人人都在我耳邊說那個女人怎麼怎麼好産生了幻覺。”他給自己剛才的異樣找了個理由,滿臉不屑。
只是心裡的難受卻難以掩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受,可他知道這一切異常都是從看到那三張照片開始的。
明明是他不要林盛夏的,明明是他婚內出軌的,明明是他一心求離的,可只要一想到林盛夏此時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語笑嫣然,他的心就像是在被一把鈍刀來回不停地拉扯,不能痛苦地一分為二,只能看著那把鈍刀磨爛了血肉,鮮血橫流。
“到底是為什麼?”席錚喃喃自語,並不期望能得到誰的回答,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
蘇韻也不會。
而另一邊的蘇韻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呆呆地看著關閉的房門,嘴角逐漸咧開,最後變成了一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