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康樂的額頭溫度極高,小小的臉蛋也紅彤彤的,泛著不正常的赤紅光芒。她瞬間睡意全無,將手在身上暖了一會,再次去試探孩子的額頭,依然是滾燙的。
林盛夏慌了神,匆匆忙忙地抱著孩子跑出去。許是她關門聲音太大孟澤楷又一直關注著她,她剛跑到走廊盡頭,孟澤楷也穿著衣服跟了出來。
“盛夏,怎麼了?”
“樂樂發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林盛夏說話間已經帶上了哭腔,惶恐不安地看著孟澤楷,像是在求救,“怎麼辦,我們在這裡這幾天好像沒看到這裡有診所之類的。”
“你別急,我們先去問下這裡的居民。”孟澤楷已經走到了面前,伸手就要接孩子,“把樂樂給我,你抱著他走不快。”
席康樂發燒得太過明顯,連孟澤楷這個沒看過孩子的都知道,他臉色紅得十分不正常。
兩個人找到了一個當地居民詢問診所位置卻得到了一個讓他們崩潰的訊息,小鎮上並沒有診所,他們生病了一般都要去三公裡之外的私立醫院。
“抱歉,我們的孩子生病了,可以請你送我們去醫院嗎?”孟澤楷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他沉著地詢問,目光急切,好像懷裡的席康樂真的是他的兒子。
對方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我的駕照申請還沒有批準,不能開車送你們。”
此時已經是午夜之後,街上零零星星的沒幾個人,孟澤楷向對方道謝後,沉吟了片刻,向對方詢問起私立醫院的方向。
“盛夏,我抱著孩子跑過去,你穿這樣跑不起來,你先回去換衣服,換完衣服再來追我。”孟澤楷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而是不容置疑地做了決定,“這個時間大家都睡了,我們沒時間耽誤了。”
林盛夏已經是六神無主的狀態,孟澤楷這樣說了,她沒有任何遲疑地就這樣做了。
孟澤楷抱著孩子,腳上穿著拖鞋,瘋狂地奔跑在夜色裡,沿路的海岸線泛著粼粼波光,倒映著天上明月。
拖鞋總是給他使絆子,有幾次還差點讓他摔倒,最後他索性扔掉了拖鞋,赤腳在滿是細碎海沙的馬路上奔跑著,風中傳來的海浪的聲音像是在為他加油鼓勁。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腦子裡嗡嗡作響,胸口大幅度地欺負著,每一口吸入的空氣都不夠,每一口撥出的空氣又太多,肺部難受得要命,他想停下來不跑了,但是懷裡的孩子已經越來越燙,燙到隔著布料他都能感覺到他的溫度。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只能不停地跑,直到見到醫生為止。
跑到最後,奔跑已經成為他的本能,腦子裡一片麻木,腳掌也從最初的疼痛難忍到現在的完全沒有知覺,他甚至無暇去想,林盛夏在哪裡,會不會迷路,能不能找到他。
他只有一個念頭,再快一點,找到醫院,不能讓孩子出事。
遠處有璀璨的燈火,巨大的紅十字標誌在沉沉夜色裡格外顯眼。孟澤楷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欣慰的笑臉。
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已經到達,他沒有辜負林盛夏對他的信任,成功將孩子送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