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情緒低落的掃視著地上的屍體,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些場景,但每一次見到心裡總會不舒服的,尤其是這些是剛剛可以有機會就下來的鮮活生命。
“這種事情我早就說過了。”
有利淡淡回答,心下則是補充了一句,這種溫柔只要對他就可以了,頂多再加上幾個無害的有關的親友團,至於多餘的人,他還是希望立香能夠理智一些。
或許,這一次靈光一閃,以不同的身份來和立香相接觸是命運使然吧!他們的為人處世有很多的不同,如果是以本來的面目,他可能不能這麼放開的和立香鬧,怕傷害到兩人的感情,但是現在的話就無所謂了——大不了讓“貝利爾”回歸英靈座就是了。
若說以前兩人的相處是荷爾蒙激素和沖動之下必然帶著的美光濾鏡,現在他倒是漸漸感受到了真實以及沖突。有利忽然想起某本戀愛指南上的說法,以正常的戀愛步驟來說,他們已經過了事事都覺得對方好的愛上“想象中的戀人”的初戀階段,而開始逐步接觸“戀人”的另一面,這是一個磨合的過程。
啊,總覺得好像忽視了什麼?
有利微微晃神了一下就回過了神,立香看著精神有些渙散的貝利爾,還以為對方是自責沒有救下人,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就發現被自己這種天真的想法給打臉了,因為接下來“貝利爾”說的是……
“我倒是覺得,這位坦子做的也沒什麼錯誤,從精神上講,那些人目光渾濁,失去了希望,沒有任何目標和信念,與死人無異。從物質角度來說,他們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而他們將要行進的方向正是我們過來的地方,不過是一片無望的沒有綠洲的沙漠罷了,我們的食物也都被你分發完了,他們繼續這麼下去也是在痛苦中死亡,或許死在這裡反而更加輕鬆一些。”
“你!”
“唔,一定要說的話,他們既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也沒有值得我花費精力救人的必要,所以我判斷他們沒有拯救的價值。”
“……”
立香被噎住了,可是一時間,他竟然也無法反駁。他想說每一個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不應該被任何人剝奪,他想說堅持到最後總會看到希望的,然而,他更加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繼續下去也不過是茍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他們的確沒有了多餘的食物和水,他自己可以拜託達芬奇靠魔術合成一定的物資過日子,但是,卻無法帶上這一群人的……
“啪啪啪!”
特裡斯坦忽然把手指從那張與其說是弓不如說是豎琴的武器上放了下來,給有利鼓起了掌,讓眾人都莫名其妙的看向了他。
“啊,多麼悲傷,這是多麼悲傷的事情啊——但是,我卻不得不為您鼓掌,您說的真是太符合我的心意了……如果,能夠把那個奇怪的稱號改掉的話就更好了。”
特裡斯坦一邊說著“悲傷”,一邊露出了笑意,似乎對於有利的話非常認同的樣子。
“沒錯,他們並沒有任何存活下去的意義,他們沒有資格活下去,遲早也會歸於虛無……啊,我好像說的太多了,不過,您的話,或許會有進入【聖都】的資格呢!有興趣來聖都參加選拔嗎?”
“聖都啊,我們正好要去,那麼就拜託你帶路了。”
“我的榮幸。”
“走路比較慢,你也可以搭我們的車子,不過座位已經滿了,你只能坐在車蓋上。”
“唔,我倒是覺得,我可以請那位可愛的女士坐在我的膝蓋上?”
“絕對不要!”
“那麼坐在我的懷抱裡?”
“不行!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禍害瑪修的——不,等等,我們的話題是不是歪了?!”
“沒有錯,我們本來就是要去聖都,有人帶路不是很好嗎?”
“這位粉色頭發地女士不行的話,這位成熟一點的女士也可以,不考慮一下嗎?”
“我拒絕。好了,別廢話了,我們上路吧。”
“可是……”
“那麼,坦子,拜託你指認方向了。”
“不是坦子,是特裡斯坦。對了,如果你覺得四個字很長可以叫我崔斯坦。”
“嗯,坦子,你要不座車後備箱如何?”
“啊,請允許我拒絕這種悲傷的待遇……”
“……”
說、說不通了啊!
立香看著莫名其妙就似乎熟絡起來的兩個英靈,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棄吧,立香,你弄不過他們的。”達芬奇面色沉重地拍了拍立香的肩膀,“我和瑪修是因為女性才被特殊對待了的樣子,但是你……嗯,看來那位比較尊重強者和女人。”
“……”
作為唯一沒有特殊待遇立香被一次又一次的無視話語之後,終於心累的閉嘴了,總覺得,這個事態發展越來越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