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裔兮平靜道:“大王已經有了主意,又何必再為旁人所左右?”
話沒有明說,卻正合呼犁心意:“好,此事不必再議。”
稚狐見呼犁不聽勸諫,既無奈又憤慨,怏怏地回了自己營房。
步裔兮也離開了主帳,路過睦嘯身旁時,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次日,隨軍的醫者來稟報呼犁說步裔兮病了。
“怎麼突然病了?嚴重嗎?”呼犁心生擔憂。
這位醫者是埕烏郡當地的老郎中,年紀大了,不想離鄉背井,因此即便知道敵軍要來攻城也並未出逃。敕烏軍攻佔埕烏六城之後,便被徵為隨軍醫者。
他不緊不慢地回答:“步姑娘身子太過瘦弱,又長途奔波,勞筋傷骨;加上初到此地,水土不服,故而脾胃受損,上吐下瀉,還伴隨著發熱。服下湯藥之後,估計要臥床休息多日方能痊癒。”
聽到“太過瘦弱”二字,呼犁心裡略感愧疚。步裔兮這般消瘦,都是他造成的:“那就讓她多休息,早些痊癒。”
郎中應聲離開了營帳。
兩日後,寅牌時分,弦月當空。
步裔兮從塌上起身,一手按著腹部,佝僂著腰往帳外走。
帳外值崗的護衛是呼犁專門挑選出來看護步裔兮的,懂得些許太啟雅言,見步裔兮像是隱忍著什麼,問道:“步姑娘,你肚子疼嗎?”
“我……想去茅房。”步裔兮俏麗的臉龐皺成一團。
“我帶你去。”護衛拿出火摺子點了一支小火把,在旁邊為她領路。
夜深人靜,兩人漸漸來到營房的邊緣。步裔兮悄悄放慢了腳步,來到護衛身後,趁其不留神,從袖間抽出金針,瞬間刺入肩上穴位,又將一塊溼手絹塞入他的口中。
護衛肢體麻木動彈不得,神情驚愕,口不能言,“咚”地一聲趴倒在地上。
步裔兮蹲在他身邊,低聲解釋:“很抱歉,我要離開這裡,只能對不住你了。
“你放心,剛剛針刺你的穴位我是跟隨軍的大夫學的,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傷害,這手絹也只是浸了麻沸散,過一段時間麻勁就消失了。
“我還要借你的頭盔和鎧甲一用,多謝了。”
護衛圓睜的雙眼緩緩閉上了,大概是麻勁上來了。
步裔兮跟隨敕烏軍南下,雖然也穿著輕鎧,但她的鎧甲與其他士兵的不一樣,很容易認出來。
四周寧謐無人,她藏在暗處利索地換上護衛的盔甲,撿起護衛掉落的火摺子和小火把,將油布上的火焰在地上蹭滅,藉著暗淡的月光,悄無聲息地繞去了大營東邊的山上。
半個時辰後,木綽調集大軍十萬,由睦嘯率領騎兵五千充當先鋒,在梓城外列陣完畢。
而鍾離朔也已集結三軍,擺開兵車陣,與敕烏軍對壘。
山林間,步裔兮憑著夜空中的月亮判定方向,朝著梓城而去。不多時,前方傳來一陣樹葉“沙沙”之聲,數道個黑影“唰唰”落於眼前,她一時驚得屏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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