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荀成婚後的第二日,陸豫陪著姑父從外地回京了。
歸家收拾一番之後,便去與姒天旋銷假。
姒天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離開長雒這些時日,胸中陰鬱可已驅散了?”
陸豫神情一滯,回道:“臣保證以後絕不影響公事。”
“如此便好。”姒天旋道,“如今癸朗在都城一事姒天樞、姒天璣等人也已知曉,但仍然沒人發現他的蹤跡。”
“殿下無須擔憂,他人在都城,即使藏得再好,遲早也會露出馬腳。”陸豫道,“只要我等不放鬆尋查,相信很快便會找出蛛絲馬跡。”
“嗯。另外,千音衛傳來訊息,之前與敕烏使節一同來朝賀的商販之中混進了奸細,已經在南邊抓獲了其中兩個,根據口供,還有幾人逃竄在外。”
“殿下是擔心這幾人也藏身在都城之中?”
“沒錯。”姒天旋眼含憂色,“況且,他們佯裝商賈,目的為何還不明確,始終是個大隱患。”
“聖上是何態度?”陸豫想刑部定然已將此事奏明瞭聖上。
“他覺得區區幾個奸細,不足掛齒,只讓各軍營守備加強了戒備而已。”姒天旋明顯對姒顓這般輕率的應對之態很不認同。
陸豫道:“聖上雖則如此,我等須當小心警惕。那些奸細,或許目的並不在於潛入軍營,竊取機密,而是為了其他的東西。”
姒天旋深為疑惑:“依你看,他們想要什麼?”
陸續徐徐分析道:“敕烏現任國君之位乃是呼犁篡位掌權而得,呼犁野心勃勃,對他而言,最大的欲求便是擴張領地,掌控更大的權勢。因此,他派人潛入我太啟境內,必定是想獲得某種能助他掌握盛權之物。”
姒天旋面色一凝:“近日,我邊境有幾個村鎮受到敕烏小股滋擾,莫非呼犁是想動搖人心,培植內奸,與他們裡應外合?”
“不無可能。”
“若真如此,須得好好盯緊那幾位了。”姒天旋幽幽說道。
除了那幾個帶兵的將軍,還有那幾位親王。若真與外敵勾結起來,到時姒天旋怕也難於應對。
陸豫從戾王府出來之後,本想回自己的宅院,可腳步卻不聽使喚似的,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樨園別院。
他站在門口,抬首望著門楣久久不動,門衛見了,大惑不解:這陸參軍以前來了都是直接往院子裡走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一個門衛道:“陸參軍,您還進去嗎?要不我去通報一聲?”
“有勞了。”陸豫回過神來,緩步往正廳走去。
不一會兒,步裔兮得了信來到正堂,見著陸豫,面容平靜地開口:“多日不見,陸大哥似乎清減了許多。”
陸豫見到步裔兮時,還恍若不經意地把目光朝她身後瞟了瞟,沒看到心中所想見的,淡然答道:“在外面翻山越嶺,確實有些勞頓。”
步裔兮察覺到了他方才眼裡閃過的失落,卻故作不知,輕鬆地問:“那陸大哥不在家裡休息,今日來此是為了什麼?莫不是採到了些上好的滋補藥材想要送與我?”
陸豫頓覺尷尬:“不,不是。我是……想來看看她……可還好?”
“誰啊?”
見她明知顧問,陸豫立時明白步裔兮大約也在心裡怨怪自己了,臉上羞窘,不過他還是道出了口:“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