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裔兮從容答道:“你們認定是程大夫害得恆王側妃滑了胎,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證據又是什麼?還請一一講明瞭。”
曲媱看了旁邊那個為首的家僕一眼,吩咐道:“李管事,你把事情的經理詳細說一下,好好說清楚了,不要有遺漏。”
“是,王妃娘娘。”李管事遂將今早程嫣如去了恆王府之後到現下為止發生的事備述了一遍。
原來,恆王的盧側妃已經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今日辰時二刻,程嫣如依約去了恆王府給盧側妃請脈。前兩次她都是隻身一人前去,因著昨日步裔兮的囑咐,她今日還帶上了兩名醫館裡的夥計。恆王府裡的人只當那兩名夥計是從旁協助她的,也並無疑慮。
給盧側妃請過脈,診斷完畢,程嫣如說胎相很穩,只需按時服用一些安胎藥,平時飲食行動多注意,便可順利渡過前三個月。
隨後,程嫣如給開了兩張藥方,又吩咐一名夥計謄抄了一份,說是自己醫館留底。
之後,盧側妃派了人去藥鋪抓了藥,回府後,煎了藥給盧側妃服下。上午側妃便覺得腹中不適,還未太在意。午膳過後又喝了一次藥,不料,不到半個時辰,盧側妃忽覺腹痛不已,很快便見了紅。
姒天樞得知後立刻宣了太醫去診治,太醫診斷後,又看了程嫣如開的方子,稱是側妃之前喝的藥裡含了一味容易導致滑胎的藥。
竟有人敢謀害親王子嗣!姒天樞盛怒不已,當即便命人來醫館把大夫帶去恆王府問罪。
曲媱是後院主事之人,出了此等大事,她難脫其責,於是便親自過來了。其實,她久聞程家父女一向行醫救人,累行善事,打心底並不相信程嫣如會謀害側妃腹中胎兒。故此,當步裔兮讓人來傳話時,她思量了一刻,便走進了醫館。
“事情經過便是如此了。”李管事說道。
步裔兮聽了淡淡一笑:“程大夫行醫多年,豈會不知每種藥的藥性?怎會將那明顯會導致滑胎的藥開在方子裡?這不等同於向外人宣告她要謀害恆王的子嗣嗎?換做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可事實就是如此!”李管事一把拿過桌上那張方子,開啟來擺在程嫣如面前,“太醫說就是這味藥害得側妃滑了胎,你自己看看,這難道不是你開的藥?”
程嫣如看了一眼他所指的那幾個字,很平靜坦然地回道:“這味藥不是我開的。”
步裔兮看了看程嫣如的神色,便知她定是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了。
李管事哼笑道:“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居然還狡辯!似你這般抵賴,這話還怎麼說得清楚?”
曲媱眉頭一皺,低聲斥道:“李管事,先聽聽程大夫怎麼說。”
李管事只得悻悻地住了口,輕蔑地瞥了程嫣如一眼。
程嫣如對曲媱說道:“王妃娘娘,我記得我給盧側妃請脈之時,您當時也在房內,不知王妃可還記得,我開方子之時,還順便讓我家的夥計也謄抄了一份?”
曲媱回想了一瞬,應道:“嗯,確實如此。”
程嫣如便去櫃檯處的抽屜裡尋出一張方子來,遞給曲媱:“娘娘請看,這張單子便是我們醫館留底用的,您可以對照一下李管事手裡的那張,看看是否有所不同。”
曲媱從她手中接過藥方,吩咐道:“李管事,你來唸念你那張方子上都有些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