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荀?他的傷都好了?步裔兮聞言放下剪了一半的窗花,起身往正堂而去。
“裔兮。”沐荀見著來人微笑著喚道。
步裔兮仔細看了看他面色,問道:“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差不多了。”沐荀道,“我今日來是跟你辭行的。”
“啊?你要離開長雒了?”
沐荀見她臉上有一絲絲驚訝,長眉一舒,笑意溫柔:“捨不得我?”
步裔兮神色一窘,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只是,這麼寒冷的天,不宜遠行,你的傷勢剛好。”
“家裡來信讓我回去過年。”沐荀嘴邊仍噙著笑意,“如果你挽留我,我可以不回去,反正家裡子孫眾多,不缺我一個。”
聽他這話,步裔兮不便再讓他誤會:“你是家中嫡長孫,又是少主,意義自然不同,除夕還是一起與家人團圓度過為好。”
沐荀清亮的星眸中滑過一縷黯然:“你說得對,應該回去。”
步裔兮察覺到他的失落,心裡有點不忍,可也知道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不會讓他開心的。她不想給他機會對她存有不切實際的遐想。
一時兩廂沉默,突然“呼”地一聲,一道身影從半空中落在正堂外。兩人齊齊看過去,是姒天旋來了。
“殿下還真是心急啊!”沐荀眸光清淺地望著大步邁入正堂的人。
“豈敢讓沐少主久等?”姒天旋淡淡回道。
步裔兮不明就裡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沐荀跟她解釋道:“來之前,我剛去過戾王府。那日謀害你的那幫人已經查到線索了。”
步裔兮驚訝:“他們是什麼人?”
“都是‘無極門’一幫為錢赴死的人。”沐荀道,“幾年前,無極門的人曾受僱於圭天師四處去尋找《太一經》,為了找經書害過不少無辜的人。這次也是拿了宮裡某個人的賞金,專為謀你性命。”
“無極門?”姒天旋琢磨片刻,“他們門派共有多少人?藏身何處?”
沐荀搖了搖頭:“他們行蹤不定,無人知曉他們的老巢在哪兒。沒有任務時,還會喬裝成尋常百姓過活。想要清剿,不易。”
姒天旋面色沉了沉: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天天防著他們?
步裔兮問道:“方才你說他們這次是受命於宮裡的人?具體是誰呢?”
“沒有確鑿證據,我的人只問出來幕後主使是來自宮裡的一個男人。”沐荀一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我想很有可能是圭餘。”
“圭天師?”步裔兮驚道,“不會吧,他自從知道我不願入宮,便對我沒了敵意。還曾兩次與我合作過。”
“知人知面不知心。”沐荀道,“說不定他正是以這種舉動來迷惑你,使你疏於戒備。”
步裔兮抬眸望了望姒天旋,顯然不認同沐荀的說法。
姒天旋看了看她,不敢忽略任何一種可能:“我會盡快派人調查圭餘近日有何動靜。”
步裔兮仍堅持自己的見解:“圭餘雖然曾唆使聖上滿天下搜尋經書,但很多事並非他一人親力親為,他有心腹弟子,還有阿附他的人。我想,或許是他身邊人所為,而他並不知情。”
沐荀皺了皺眉,不太相信:“你何以這麼篤定?他身邊的人與他不也是一丘之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