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旋走至步裔兮身旁,輕柔地睨了她一眼,又對索依道:“花似錦率眾對抗歹人,讓孤的未來王妃有機會得以脫險,又保護了未來戾王妃的好朋友。孤也該親自去探望。”
索依笑道:“殿下能去是再好不過了。有勞殿下了,索依在此先謝謝殿下。”
“分內之事。”姒天旋目光柔柔地看向步裔兮。
步裔兮見他面上並無慍色,之前心裡堵的那口氣便也消了:“殿下怎麼過來了?”
姒天旋有點尷尬,和鍾離朔談完事之後,他本想自己在府上靜一靜,可一想到步裔兮滿眼失落地回了別院,心裡便一陣刺撓,坐立不安。與其獨自煩悶,不如來看看她,直接把沐荀的訊息告訴她,大不了像鍾離朔說的,想法哄哄她便是。
可他來了站在門外聽了牆角才知道步裔兮已經知曉了沐荀的情況,想必是問了越川。故此,步裔兮這麼一問,他突然又升起一股醋意:“我不來,你怕是又要單獨去見那沐公子了吧?”
步裔兮神情一窘,微微側過身去:“知恩圖報,我是去謝恩,又不是行見不得光之事,去了又如何?”
姒天旋聞言一噎,被人如此當眾頂嘴,他本該動怒發火,可頂嘴的人是步裔兮,他只能無奈一笑:“對,知恩圖報,我陪你一起去。”
“啊?”步裔兮驚疑一瞬,應道,“好。”
她不由地想:他不是都已經派越川去送過補品了嗎?現在又說要陪自己去,難道真的那麼不相信自己?
步裔兮心裡挺失落,不過看著姒天旋主動來找她,她又有幾分歡喜。打心底,她一點都不願意與他僵持著,互相生悶氣。
一個時辰之後,姒天旋與步裔兮的馬車停在了一家客店門外。
沐荀正靠坐於榻上輕拭著心愛的白玉洞簫,聽見敲門聲,懶懶地應了一句:“進來。”
房門開了,一個身穿青色裘衣的倩麗女子立於門口,沐荀往外看去,頓時欣喜地從床榻上一躍而下:“裔兮,你怎麼來了?”
他闊步走到步裔兮跟前,然而高興不過一刻,他臉上的笑容便頓住了:他看到了出現在步裔兮身後的男人。
“戾王殿下也來了啊。”沐荀心裡一股澀意湧上喉間。
姒天旋嘴角輕輕一翹:“孤陪兮兒過來給沐公子道謝。”隨即將手中提的補品等禮物放到了桌案上。
兮兒?步裔兮瞟了姒天旋一眼,暗自納悶:他可從來沒這麼叫過自己?這是故意叫給沐荀聽的嗎?
同為男子,沐荀豈能不知姒天旋此話的用意?他壓下心頭的酸意,淡淡答道:“那還真是委屈殿下紆尊降貴了,沐某實不敢當。”
說罷將目光移向了步裔兮。
步裔兮上下打量了沐荀一遍,見他身上纏了厚厚的棉布繃帶,不禁有些擔憂:“沐荀,你的傷勢如何了?”
她眼裡的關心沐荀看得清楚,只這一句簡單的詢問便令沐荀胸中的澀意消散大半,他溫柔地笑著回道:“不礙事,已經看過大夫,用的都是上好的療傷藥,過兩日便能好了。”
“有沒有受內傷?”步裔兮擔心他只是為了寬慰她故意把傷勢說得輕了。
“沒有,都是皮肉傷,我這長年習武練功的,這點傷不算什麼。放心。”沐荀眸光溫和地看著步裔兮捨不得眨眼。
一旁的姒天旋見了,俊臉頓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