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於花含煙而言字字猶如針紮在心,而最後這一句又是花含煙最不願承認的。
她停住腳步,冷聲道:“殿下別再跟來了。聽聞宮中正在為殿下擇親,聖上有意於平威將軍的令侄女,切莫因為含煙惹人非議。冒犯了平威將軍,殿下不懼,我們花家可不敢。”
隨後拉著翠靄快步離開了,徒留姒天權呆在原地黯然神傷。她的冷言冷語,有如一桶冰水“譁”淋在了他的心頭。擇親之事是有的,但是她不知道此事並沒有確定下來,是他找了理由一再推拒親事,只因他心底早已有了不可替代的妻子人選。
且說恆王府選好吉期去淳國公府下了彩禮聘書,只等千壽節之後做成花燭盛禮。皇后知道姒天樞一心想納花家庶女為側室,便告誡他成親之前須謹守自身,以免鬧出什麼不體面的事來觸怒了淳國公。
可奈何姒天樞已有一個多月未見花可蕊,想念得緊,終是按捺不住,教心腹下屬做好遮掩,暗地裡與花可蕊再赴桑間之會。
一場濃情蜜意的雲雨之後,花可蕊側躺在姒天樞身旁,春筍般的纖指從他肩頭一路輕撫至胸膛,低低地長嘆了一口氣。
姒天樞側頭吻了她一口,愛憐地問:“蕊兒因何嘆氣?莫非是怨孤剛才不夠盡力?”
“哼。”花可蕊又幽怨又委屈,“再不過一月,殿下便要迎娶美嬌娘了,到時候有了新婦恩愛交融的,可還會記得妾身?”
“呵,這也值得你嘆氣?”姒天樞不以為意地笑道,“孤娶那個曲媱是遵從母后的意願,為了今後的前程不得不如此。娶了她也就是給她一個正妃之位罷了,哪裡值得你擔心?”
“可她是淳國公的嫡孫女,連皇后娘娘也要顧及她的身份,人又長得標緻,只怕到時候攏住了殿下的心,殿下便要把妾身拋棄了。”花可蕊說著便要滴下淚來。
姒天樞趕忙抱住她的頭按在胸口,柔聲哄道:“乖乖蕊兒,她哪比得上你半分?孤棄了誰也不會棄了你這朵解語花的,別哭啊,別哭,你一哭,孤的心口就疼得厲害。”
花可蕊聽了止住了啜泣,問道:“殿下說真的,不騙妾身?”
“絕不騙你。”姒天樞說得果斷,像是怕她不信,又道,“年後孤便迎你入門,那時已然娶妻,母后也說不得什麼。”
“嗯,有殿下這句話,妾身便安心了。妾身會在家靜靜等著殿下。”花可蕊十分乖巧地回道。
“就知道你懂事。”姒天樞一個翻身覆在了花可蕊身上,再赴鴛帷春夢。
千壽節的前幾日,沐荀親自帶人將護送的賀禮運至一處隱蔽的所在,交付於姒天旋手上。
未免引人注意,姒天旋只與步裔兮兩人前來驗看。
沐荀雙臂交叉於胸前,悠閒地靠在一旁的圓柱上,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便再也沒有離開步裔兮半分。
姒天旋驗看完畢,賀禮並無一絲磕碰損傷,正欲開口道謝,一抬頭卻撞見沐荀正目不轉睛地看步裔兮,臉色驟然一沉:“沐公子這麼盯著孤的未婚妻看是何意?莫非是想挑釁孤?”
沐荀聞言沒什麼太大反應,倒是步裔兮詫異地望了望沐荀。她方才只顧著查驗壽禮,並未曾留意過沐荀。
沐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半含戲謔道:“這裡就我們三個人,我總不能一直盯著殿下看吧?若真盯著殿下看,才是真正的挑釁吧?”
姒天旋微微眯了眯凌厲的雙眸。
步裔兮見勢不妙,雖然姒天旋對她這麼在意讓她心生歡喜,但想到這兩人吵起來激怒了任何一方都不會有好結果,忙走到姒天旋跟前,溫聲道:“殿下,今日我們是來驗收賀禮的,你看這禮物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