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麼變得怪怪的,跟換了個人似的?還以為是被邪祟附體了呢。”步裔兮說到最後成了小聲嘀咕。
但姒天旋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心下十分納悶,方才她明明看他看得入神,顯然是被迷住了,怎麼這會兒卻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抓著步裔兮的手不自覺用了力,語氣有點咬牙切齒:“我怎麼就被附體了?”
步裔兮雙眸閃了閃,輕聲笑道:“對了!要麼冷言冷語,要麼疾言厲色,這才是殿下你嘛!你這突然衣著也不同往常了,語氣還那麼溫柔,實在是讓人難以適應。”
她想了想剛一開始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彷彿要抹掉一層雞皮疙瘩似的。
姒天旋看得心裡直髮堵:“不是說你們女子都喜歡這樣白衣蹁躚溫潤如玉的男子嗎?”
步裔兮聽了詫異地望著他:誰跟他說的?難道他是專門打扮成這樣的?會不會是特意換了裝束來這裡給自己看的?那自己方才的言辭是不是太打擊他了?
想到此處,烏眸一轉,她決定試探他一下,順便補救一下自己剛才的話:“其實這些偏好也因人而異吧,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歡溫潤的男子。當然,如果殿下是特地穿給某個人看的,只要那個人喜歡就好了。”
“她不喜歡!”姒天旋黑著臉看著她。
“噢,”原來他真是穿給自己看的,步裔兮強忍著笑意,佯作奇怪,“那殿下為何還穿成這般?”
“孤也想知道!”姒天旋扔下這一句轉身要走。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不清醒才做出這麼可笑的舉動來,憑空讓她看了笑話。
步裔兮微微一愣:他生氣了?
忽然想起什麼,趕忙追上去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殿下,你先別走,我還有事要說呢。”
姒天旋停住腳步,兩眼卻目視前方,口吻有點冷:“何事?”
步裔兮回道:“圭天師答覆我了,說聖上聽從了他的意見,相信自己的體格虛火太旺,精神元氣受損嚴重,不宜繼續修煉《太一經》,從昨日起便不再看那本假經書了。”
其實虛火太旺這種說法是步裔兮告訴圭餘的,只是借圭餘的口轉達給姒顓罷了。一旦姒顓放棄修煉“《太一經》”,便又會如先前一樣專一聽從圭餘的話修身服丹,圭餘看似幫了步裔兮實則在幫他自己。
相比圭餘那些修煉之術,那本假《太一經》對姒顓的身體消耗更重,兩害相權取其輕,暫時無法扳倒圭餘,能先去了假經書的危害也是好的。
姒天旋這才睨了步裔兮一眼:“就這些?”
除了這件事,好像暫時沒有別的事吧?步裔兮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嗯。”
“知道了。”姒天旋依舊神情冷淡,欲掙脫步裔兮的手,“別抓著我了。”
哪知他越要掙開,步裔兮反而抓得越緊,還仰面直直地望著他:“殿下,你生氣啦?”
“哼!”姒天旋輕哼一聲,偏開頭去。那神情步裔兮覺得有點像步殊小時候得不到糖吃的樣子。
“噗——哈哈……”步裔兮忍俊不禁。
“你還笑!”姒天旋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羞惱得滿臉通紅,“惹我生氣你很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