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綺和輕羅領著眾人來到了離樨園別院不遠的千嵋山下。千嵋山不算高峻,但風景秀麗,樹林陰翳,許多飛禽走獸藏匿其間。
馬車停在山腳的平曠草地上,一行人步行進了林子。耳畔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走了一會兒,腳邊的灌木叢裡便會傳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這兒還真是個打獵的好地方!”步殊左顧右盼地,拈弓搭箭,準備隨時出手了。
“殊兒,你小心點,注意腳下!”步裔兮見弟弟興高采烈躍躍欲試的模樣,頗感無奈。
“知道啦。”步殊隨口應道,又去找粟驌,“粟大哥,你再教教我怎麼瞄準好嗎?”
粟驌看了看他的姿勢,很耐心地幫他糾正。
步裔兮邊走邊四下搜尋著,聚精會神,烏澈的雙眸幾乎一眨不眨。
索依朝樹林的另一邊指了指,悄聲道:“裔兮,我們分頭行動,看看誰先有收穫哦。”
“好。”步裔兮低聲應道。
就在她回答之時,發現前方几丈遠處有一隻雉雞,正低頭啄食。不過此時距離挺遠,她肯定自己射不中,便屏息凝神,悄然跟了上去。正將箭頭對準了,忽見那隻雉雞似乎有所察覺,撲騰著翅膀飛了一陣,又停在了另一處矮叢裡。她只好又換了方向緊跟上去。
觀察了一會,確定是放箭的最佳時機,她把弓拉滿,轉瞬,箭支“嗖”地一聲朝那雉雞射了出去,雉雞撲騰幾下,不動了。
她大為驚歎,自己的箭法何時這麼精準了?不過暫且不管這個,先把獵物收入囊中再說。
滿心歡喜地朝那隻雉雞奔去,可沒跑兩步,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人。猝不及防嚇了一跳,腳下絆到一小叢矮灌木,身子瞬間往前倒去,她驚撥出聲:“啊——”
“當心!”一道渾厚的男聲幾乎同時在她耳邊響起。
一隻大手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住,扶她站穩了。
“多謝!”她道過謝抬頭看向身旁的男子,心裡不由地一驚:姒天璣?他怎麼也來了?
姒天璣正面含笑意地望著她:“姑娘也來打獵啊?”
步裔兮心知他肯定早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故而也不願再與他繞彎子:“是啊,沒想到這麼巧,遇見了玦王殿下。”
姒天璣微微一愣,他本想著跟她正式認識一下,不料她竟然先一步道出了他的身份。朝那隻雉雞望了望,他輕聲一笑:“步姑娘的箭法還有待提高哦。”
步裔兮蛾眉微蹙:“殿下此話何意?我可是已經射中獵物了。”
“真的?不如我們去看個清楚?”姒天璣衝她挑了挑眉。
步裔兮不知他揣著什麼心思,沒與他多言,徑自往那雉雞走去。走近前定睛一看,她便覺察到不對勁了:那支射中雉雞的箭支不是她的,她的那支箭插在了離雉雞一尺遠的草叢間。
姒天璣瞥見她失望的神情,卓有誠意地說道:“這隻獵物送給你了。”
步裔兮聞言,朝他行了個禮:“殿下的好意裔兮心領了。不過裔兮此次和朋友出來打獵重在體驗其中的樂趣,不圖能得到多少獵物。裔兮還要去與朋友會合,先行告辭。”
言罷轉過身抬步欲離開。
“且慢!”姒天璣上前一步叫住她。
“殿下還有何事?”步裔兮眸色平淡地望著他。
姒天璣臉上的神情嚴肅了幾分:“久聞姑娘精通道家占斷之術,不知可否請姑娘幫孤占上一課?”
步裔兮心下有點無奈,怎麼這些王爺個個都來找自己占卦呢?不過,她一介平民,又不能拒絕,只好問道:“殿下想佔算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