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裔兮一時無言以對,不由地偏開了目光。
陸豫神情有些嚴肅地問姒天旋:“殿下當真要放棄與花家的親事?”
姒天旋與陸豫相識多年,見了他此時的表情也能猜到幾分他的心思:“有何不妥?”
陸豫直言道:“殿下,與花家結姻無疑是利遠大於弊,若這麼輕易放棄了,恐怕那些支援殿下的老臣也不會贊同。”
姒天旋沉吟片刻,目光投向他:“如此說來,你也不贊同?”
陸豫不自覺地望了旁邊的步裔兮一眼,心中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道:“殿下披荊斬棘歷經風雨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眼下那幾位又矛頭直指殿下,若此時殿下能得花氏作為後盾,那麼往後的路必將更加順風順水。
“再者,花家長女才貌雙全,名滿都城,也足以成為殿下的良配。若是就此將這門良緣推給他人,臣確實以為不妥。”
“是不是孤的良配,難道孤自己不清楚嗎?”姒天旋一向賞識陸豫的正直敢言,往往合理的他會直接採納,可這回他卻覺得陸豫的諫言有些刺耳。
他的話語裡隱隱帶著慍怒與不滿,步裔兮聽了抬眉望了他一眼,又看向陸豫。
但見陸豫神色不變,依舊直言道:“殿下若是在為裔兮考慮,其實倒不必擔憂,裔兮曾跟臣說過會全力相助殿下,臣相信哪怕裔兮不是王妃,也會以僚屬的身份為殿下盡職盡責。裔兮,你說是嗎?”隨即轉頭看著步裔兮。
步裔兮一聽他提到自己,本就有些羞窘,偏偏他還當著姒天旋的面問自己,她愈發紅了臉,微垂著眸點點頭:“是的。”
姒天旋聞言面色微冷,盯著步裔兮看了好一會方道:“此事孤心意已決,誰有異議,儘管來找孤。”
話落轉身徑自闊步離開了,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殿下以前也這樣嗎?”步裔兮問道。
陸豫凝視著姒天旋的背影,語氣平和:“偶爾會這樣,一旦這樣便是他遇到了特別不情願的事。”
此話在步裔兮的心湖裡激起一陣漣漪:特別不情願嗎?不情願娶花含煙?
回到樨園別院,步裔兮趕緊佔了一課。姒天旋打定主意要推拒了與花家的親事,但不知能不能行得通,她亟待先了解一下結果。
“還真是如此。”她喃喃低語。一早便猜測此事不會順利,現在盤局給了她相似的答案:事在謀為,卻有波折。
她長嘆一聲。不過心裡還是有點歡喜,因為姒天旋信任她,相信她所說的話,雖然這份信任不知到底有多深,但是隻要有便好。
花言回到府上,心中依舊忿忿不平。往正堂裡一坐,一掌拍在桌案上:“這個戾王真是不識好歹!目中無人!我堂堂花家的長女,嫁給他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他還想推脫!”
“爹!您說什麼呢爹?”花含煙小跑到花言跟前,急聲問道。
她自從知道父親今日一早去了戾王府談庚帖的事,便一直等著他回來。一聽侍女說父親回來了,立即趕了過來,想詢問商談的結果,不料一進堂屋便聽見父親在大罵戾王。
花言氣得鬍鬚都在顫抖:“我說什麼?說戾王呢!”
“戾王怎麼了?”花含煙見父親臉上滿是怒意,一顆心懸了起來,小心問道,“他的八字跟我不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