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豫心知姒天旋定是想娶步裔兮,可是誠如步裔兮所言,娶花家女兒為妃確實更有裨益。
“殿下,臣以為裔兮的分析有理,花家四世三公,乃都城望族,對殿下而言,娶花家女兒為妻有百利而無一害,若是八字相合,聖上恩准,殿下何不順應皇命呢?”陸豫也明白步裔兮想要嫁與姒天旋,可身為姒天旋的謀士,他自然是一切以姒天旋的利益為準。
再者,他認為步裔兮若是不能嫁給姒天旋為妃,還可以幕僚的身份幫助姒天旋,同樣名正言順。
步裔兮和姒天旋聽了他這番言論都不免有些驚詫。不過步裔兮很快便理解了,陸豫一向是個忠心為主的謀臣。
姒天旋卻淡漠地看著陸豫,眼神裡還隱隱夾雜著些許不悅:“你先回去吧,此事孤與步裔兮商量。”
陸豫心下明瞭,姒天旋現下是聽不進去勸告了。他也不再多言,望了步裔兮一眼,揖禮退出了書房。
步裔兮不知他把自己單獨留所為何事,剛才該說的他應該已經說明白了。
正納悶時,聽得耳畔響起他那醇厚悅耳的嗓音:“把你的生辰寫下來。”
步裔兮抬眸望著他:“現在寫?”
“對。”姒天旋走到書案旁,拿過一隻紫毫筆,遞給她。
步裔兮受寵若驚,連忙接過毛筆,從旁尋了一張空白宣紙,提筆蘸墨,工工整整地寫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隨後,姒天旋也攬袖揮毫,將他的生辰八字寫出來,看了一眼步裔兮:“你先看看,孤和你的八字是否相合。”
步裔兮不解其意:讓自己來合八字,不是明日交給禮官安排嗎?
不過她心中雖有疑惑,卻依舊照做了。
書房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姒天旋的目光垂落在步裔兮臉上,心絃不由地繃緊了幾分。
不久,步裔兮嘴角揚起淺笑:“回殿下,八字相合,利於婚姻,大吉。”
姒天旋聽罷心中的弦頓時鬆弛了下來。他甚至想過,如果他兩人八字不合,便讓步裔兮將她自己的八字做些改動。這若追究起來便是欺君罔上,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如何竟會有這樣的念頭。
步裔兮見姒天旋神情明顯一鬆,自己也放下心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寫下的並非完全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年月屬實,日辰卻是改動過的。
因為她的庚帖要遞交給禮部,而她又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有“馭龍之命”,故此在她得知姒天旋的生辰八字之後,便依照著改了一個與之相合的八字。
姒天旋走近前來,與她相隔不過兩尺,低頭問她,聲音罕見的溫潤:“若是花家長女的八字與孤的八字也相合,也是大吉,你覺得孤該當如何?”
步裔兮心頭猛地一跳,垂著眸不敢看他:“裔兮不知。”
姒天旋墨眸微閃:“你沒想好對策?”
步裔兮抿了抿唇,暗暗深吸一口氣,抬頭直視著他:“若是那樣,殿下當謹遵聖命才是。”
姒天旋忽地逼近她一步,她連連後退,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冷寒之氣。
見她後退,他一把抓住了她潔白的玉腕,似是咬著牙開口道:“孤謹遵聖命娶了她,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