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身殘只能志堅
顧北月的目光流動，那雙眼睛淹沒在記憶裡。顧北月這輩子都在努力的想要去做個有用的人，為了做顧家一個有用的人她付出了很多。
任澤霖沒有再去追問，而是換了一個比較實際的話題。顧北月的身體現在的情況明顯是顧北月自己造成的，顧北月不甘心自己一輩子是個廢人。
顧北月這個人聰明，看起來又很自信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一個自卑的人，骨子裡自卑的顧北月才會一直努力的去做一個完美的人，因為自己無法站立，所以才總是在做一些完美的事情讓人難以忽視她的存在。
“從你暈倒到現在，你不覺得應該要給個理由嗎？”任澤霖的眉頭緊蹙，顧北月被發現的時候腿上是帶血的，明顯是顧北月又開始走路，這樣的顧北月很難讓人放心。
“有什麼理由嗎？”顧北月不想去解釋，事實也是不需要過多的去解釋什麼。她偏過頭，看向一旁。
任澤霖的情緒處在邊緣，任澤霖很討厭顧北月這個樣子，自尊心似乎無比強大，但是又好像無比脆弱的模樣。顧北月的痛苦在於她可以自己去傷害自己。
顧北月已經不止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任澤霖遇到過三次，或許顧南準沒有發現過。但是在任澤霖沒有認識顧北月之前顧北月一定不止一次的自殘過。
別人走路似乎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而顧北月走路就是在自殘。
他討厭這樣的顧北月，更討厭現在不聞不問的顧北月。
“所以因為被人說殘，你難受了？自尊心受不了？於是就用你那雙廢腿開始練習本就不可能的走路嗎？”
任澤霖雙手摁住顧北月的肩膀，那話語裡字字是殘忍的真相。
顧北月再這樣執迷不悟的聯絡下去，腿會沒有知覺，身體也會受到影響。她在傷害自己，不遺餘力的傷害自己。或許在顧北月的心裡，她是討厭此刻的自己的，一個拖著廢腿無法走路被譏諷的自己，這是讓她最討厭的。
顧北月的目光直視任澤霖，嘴角浮現了高傲的笑容，有的時候你不明白顧北月，你不瞭解她的時候，你總覺得她是一隻高傲的孔雀。即便有著瑕疵但依舊是閃爍著光芒的，就如同星空的月亮，月亮是有瑕疵的但是卻依舊明亮而讓人嚮往。
顧北月的高傲和自卑是維繫在她的靈魂裡的，缺少一個似乎都不是顧北月了。
“任澤霖你不會懂，因為在你眼裡行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顧北月的眼神裡透露著倔強，顧北月是帶著深刻嫉妒的人，她嫉妒所有比她生活好的人。
任澤霖放下手，目光變得平靜。
“現在不是依靠裝置才能短暫站立的嗎？你如果繼續，不用說行走，你連站立都要做不到了。”任澤霖的話在提醒顧北月一個事實，顧北月依靠儀器站立起居，即便不能行走也能自理，如果連站立的資格都失去，顧北月可就真的是一個廢人了。
顧北月沉默，目光裡沒有太多的色彩。
任澤霖對於顧北月來說似乎只有合作關係，從未到顧北月的心裡。或許是因為任澤霖也是一個給不了人溫暖的人，或許是處在這個浮世的角逐場上。所以沒有過多的溫暖，更不能分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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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沉錦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九點了，到七樓的時候就聽見陸顯至在彈鋼琴。jian吉米.布萊克曼的《hereareno》在陸顯至的手裡化作一段綿長的情緒。
陸顯至的鋼琴彈的一直都很好，或許是待在顧家的時候向顧北月學的。顧北月的很小的時候鋼琴就已經出神入化了。
陸顯至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修長的手指遊離在黑白鍵上，三角鋼琴上燈光傾斜，映照著他的倒影。陸顯至這個二十二歲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模樣了。他優雅深沉內斂，雖然缺乏溫暖，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是個優秀的少年。
許沉錦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陸顯至彈鋼琴的時候很平靜似乎什麼也無法打擾。他的曲子帶著這種隱隱的情緒，低沉的悲寂的，像是萬物枯萎一般。
一直到曲子被他彈完，許沉錦才走近。許沉錦不是個高尚而優雅的人，但是她不是個喜歡打斷演奏的人，或許是曲子牽引人心。
“以為你會回來的更晚。”陸顯至的手停在那黑白鍵上，他的目光轉而看向許沉錦，那雙眼睛像是融化了所以的情緒。
“北月現在的怎樣？”許沉錦跳過陸顯至的問題，轉而詢問北月的狀況。
當時陸顯至也在醫院，自然是不會疏忽顧北月的事情。畢竟顧北月曾經是他的信仰，曾經的顧辰東是以顧北月為中心的。
“我走的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任澤霖一直在守著。我已經請林子彥多關照了。”陸顯至在做事情很認真，有些事情不需要擔心。
很湊巧林子彥是這個醫院的骨科醫生，也算是陸顯至與許沉錦比較信任的人。
“北月的腿真的不能再走路了嗎？”許沉錦一直想問，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答案。
“是的，如果繼續下去，腿會更加嚴重。顧北月這次送醫院，就是練習走路，這一點已經很明白了。”陸顯至問過陸顯至也看過病歷，顧北月一輩子要強。事實上顧北月也知道她的腿是很難再像一般人一樣。
精神是無法戰勝一切的，人必須要向現實下跪。顧北月的精神是強大的，但是靈魂是卑微的。
許沉錦沉默，一輩子無法行走。這已經不是瘸子的概念，而是廢人。所以顧北月一直在活不一樣的人生去證明著自己的價值。
“今天和顧南準出去有什麼收穫嗎？”陸顯至直接問她，如果不是因為巧遇顧南準，今天本來是他與許沉錦野炊緩解情緒的。
陸顯至此刻是笑著看許沉錦的，但是陸顯至知道顧南準或許已經在逐漸的替換自己的位置。時間每過一秒，就像是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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