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很不好。”
李昱辰苦著臉狠狠的搖搖頭,“這就是一個枷鎖,劉思明,這就是一個該死的枷鎖。大家都被繫結了,誰也改變不了。”
這一回答讓劉思明的表情更加陰沉了起來——雖然他自認為沒與這個學生會主席,這個惹人厭的家夥有什麼交集,但這家夥看來是不懷好心。
冷靜的想想,他們的“音樂社”大約是從高中一年級中期建立的,但其後在高二時便冷清了下來,大可稱作“低谷期”,就是大家因為各自的學業無暇於社團活動,導致他們的“音樂社”大約經歷了一年的冰封期。而到了高三這年學校突然施行刪減社團的大洗牌活動後,他們的社團便猛的重生,大力開始重建社團制度與規則。
好說歹說扛過了這次大洗牌活動好的運氣決定一切,哈?),他們的社團才得以倖存下來。然後開始廣收成員,建立“外部社團”,最開始的這批成員成為固定班底分為“內部社團”。
現在他們的社團還處於緩慢、有條不紊的發展階段,突然要闖進來這麼一大幫新人說什麼要組建合唱團,還說是為了以後能參加市級比賽...可以說,這樣的任務完全超出了現在“音樂社”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
雖說一個好的音樂性社團都是必須要有正經“合唱團”的,這甚至可以說算是一個標誌。但就現在來說,在他們社團的發展初期,這任務真要接下來的話,社團發展恐怕會混亂,成員之間的協調會變得不平衡。
就算勉強訓練出一隊合唱團,那也只能算說是趕時間趕出來的“劣等品”。
但又如果要拒絕的話,恐怕校方面子上會不好看,再看李昱辰那副苦愁的樣子,恐怕也是忌諱武滕紹因此給他們穿小鞋吧?
“李昱辰。”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你也知道,我非我們社團的社團長,我覺得這種情況應該把作為團長的克勞德叫來,我們再一起商議——”
“就算曜文軒來了也是無法扳回這一僵局的,你也知道的吧,劉思明。”
李昱辰嚴肅的直接叫出了克勞德的正是中文名,神情非常嚴肅。
一邊的何依舞輕輕地把之前燙口的那杯水拿涼水兌了一下,暫時變得能喝了。
她這才放心似得將水杯再次遞給劉思明,再站到一邊。
“劉思明,很抱歉。既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這就已經不算是一種商量了——而是一種直接的命令下達,很抱歉,我也是很無奈,這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即使作為副主席我也無能為力。”
他垂下頭,似乎是在自責。
“的確,相對於穩固紮實的“語言社”與“藝術社”來說,還算是新秀的你們,這些對你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劉思明也是一副愁苦的樣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陷入了深思,就好似這樣能讓他更好過一些。“謝謝你告訴我,昱辰,你也幸苦了...”
李昱辰一顫,苦笑著搖搖頭,看著劉思明的目光滿是內疚。欲言語卻塞。
劉思明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像是剛學會走路,站在原地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才緩過來。
“實在很謝謝你,李昱辰,還有何依舞,你們都辛苦了。那麼,我要走了。”
他垂頭喪氣的走向門口,何依舞站在李昱辰的旁邊,他們二人身高確是差了近一個頭。望著劉思明慢慢的挪步走出辦公室,又帶上門,何依舞很是心痛,輕輕了扯了下自己青梅竹馬的衣袖,“怎麼辦,昱辰?他們真的好可憐...”
昱辰苦笑了一聲,又長嘆。“誰又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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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懷擔憂的望著坐在前面男孩兒的落魄背影——自從早上他被李昱辰叫走,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憂心忡忡,沉默寡言。
要麼就是一手杵著下巴幹發呆,要麼就是若有所思的軲轆轆轉著黑眼瞳,彷彿在思量著什麼。
她很想幫他分擔一些,但又覺得難以啟齒——前幾天她與他在週末去公園的“小約會”最後,她還是沒能將自己的真實心情表達出來,既讓他感到困惑又讓自己的心感到苦痛。
此時的她也顯得沒有精神,束起來的一條長長馬尾辮在腦後無精打採的耷拉著...
在課餘時間,她終於找到空隙鼓起勇氣輕輕的觸碰了下他的後背,輕聲問道:“思明,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布滿了陰愁,“中午我打算在咱們音樂社召開個小會...有些事兒發生了,我們必須得解決...”
未來一愣,因好奇眼睛瞪得奇大。
感覺好嚴重的樣子誒!到底發生什麼事啦啊?!
“能不能提前跟我說說啊,我好幫你分擔分擔~”她乖巧的將頭趴在雙臂上,靜靜地凝視著轉過來的男孩兒的眼,道出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吧,這樣你可能會好受一些。”
思明的目光在那一霎由渙散到聚焦,又由聚焦再變得渙散。最終他還是搖搖頭。未來臉上立刻現出失望的神情,不滿的嘟起了嘴巴——思明苦澀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