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眼神平靜,但似乎也透露著無盡的好奇與渴望。
娜仁輕輕的按住阿成的手,笑道:“這不公平!我都快一絲不掛了,你還裹得那麼嚴實。”她像水蛇一樣扭動的腰肢,輕輕的解開阿成的衣衫,與此同時,娜仁身上最後的防備也被一點點的剝落。
娜仁突然像被蟄到一樣,從阿成身上彈開,驚恐的望著阿成。
“怎麼了,我有傷害到你麼?幹嘛這麼大反應。”
娜仁雙手環抱著自己,眼睛中露出了不可置信和驚惶不安。
“是不是對於每一個你無法引誘的人,你都會這麼害怕。對於你來說,只要男人們對你有慾望,只要他們想得到你,你就能控制他們,你就能讓他們俯首帖耳,對吧!不過你不用害怕,我已經得到我想得到的了”說著阿成示意娜仁注意自己腰間的刺青:一隻狐貍。
娜仁拾起衣衫,迅速的穿戴齊整。
“沙漠之狐腰間的刺青是狼,不是狐貍。伊犁盜案的匪首,腰間的刺青卻是狐貍。而你的腰間,刺青也是狐貍。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娜仁面無表情的說道:“真的是好巧!不過我告訴你,你的這一切所謂的說法,我都可以不承認。我甚至可以讓被盜者否認這些東西是他們的,你信嗎?”
“我相信!”
“那你今天找我做什麼。含沙射影攻擊我?巧言令色套我話?長篇大論講故事?還是說你厭倦了你家裡面的那個從內地來的妓女,來找我迎風待月?不對,你是我遇見的第二位對我沒興趣,還讓我感到有點害怕的人。”
“還有一個人是誰?”
娜仁不答,反而笑了,又給阿成又斟上酒,說道:“說吧,方公子,你到底想要什麼。”
“真相!我無意與你為敵,想必你也不想被這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弄的狼狽不堪。我們大可不必這樣彼此為難。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知道的秘密可多了,你究竟想知道什麼呢?”
“這次事件的主使是誰,念經的,還是騎馬的。”
“念經的久不聞政事,可沒這麼大的本事。”
阿想了一想,喝了一口酒,從懷中摸出玉佩,遞還給娜仁。
娜仁收下玉佩,笑道:“方公子,你比以前可聰明多了。記得上次烏爾圖事件,你準備大張旗鼓公佈真相,最終結果呢,烏爾圖一家慘烈殉葬。”
“所以這次我單獨來找了你。”
娜仁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嘆道:“噶爾丹汗、策妄汗、策零汗、敦多布濟格、烏日娜、沙漠之狐、伊犁盜案、敦多布、額駙、巴雅爾,這麼多人,這麼多故事,過去了這麼多年,又有誰能說得清事情的真相呢!我也有個故事,講給方公子你聽。”
“願聞其詳。”
“那個姑娘,不光嫉恨沙漠之狐,還嫉恨所有佔有她肉體卻不給她兌現承諾的人。於是她捅出了伊犁系列盜案,那些贓物,其實並不是贓物,而是那些權貴與她行床笫之歡時,贈送給她的定情之物。她把案件捅出來,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們以為她只屬於自己一人,其實她屬於所有人,其實所有人都屬於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盜案,自始至終,大家都只心照不宣而已。”
阿成略顯驚愕的看著娜仁:“有些贓物是前太師敦多布的,還有些贓物無人認領,傳說是是策零汗的。”
娜仁笑了:“所以,真相往往很殘酷。試想一下,那些表面光鮮,人前一副忠妻愛子的模樣,人後卻都做著竊玉偷香之事的權貴們,被都曝光在日光下,該是怎樣一副慘烈的情形!”
阿成訕笑道:“你爭我奪,互相傾軋之後的勝出者,不見得是最有權勢的人。我怎麼覺得那個姑娘倒是衛拉特最有權勢的人呢?”
娜仁慘笑道:“那個姑娘想嫁給王子,但國王不同意,因為國王想獨自佔有她。後來那個姑娘想嫁給一個部落的世子,部落的首領不同意,因為部落的首領也想獨自佔有她。”
“這真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娜仁嫣然一笑,說道:“所以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呢?誰又能說清楚呢!在伊犁,在這裡,到處都是謊言,人人都是騙子。”
“你呢,接下來我能相信你麼?”
“接下來,我能在方公子這裡有一席之地麼?”
阿成笑道:“我只是個商人,只是個好奇心比較重的商人而已。”
娜仁也笑了:“誰要是隻把你當個商人,不是傻,就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