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你呢,你信教麼?”
“不信!我相信事在人為。”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陸光召說道:“阿成,最近在部落流傳著這樣的說法,說吉雅他父母把女兒託付給你了,他們滿心以為你會讓她進入商隊,你卻把她賣到入雲閣為妓,可有此事?”
阿成爭辯道:“阿爸,這從何說起。當初帶吉雅走,我可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與她,與她父母說清實情的,他們可是自願的。不能拿了我的銀子還說我的不是!”
陸光召嘆道:“又有哪個父母,願意承認是自願賣女兒與你為妓的。人言可畏,流言猛於虎啊!”
阿成有些著急,說道:“要不我讓吉雅回來一趟,澄清事實?”
“不必!這樣的流言,你覺得會是從哪放出來的呢?再說了,現在困擾我的,是別的問題。”
阿成想了想阿爸的話,問道:“是什麼問題?”
“現在很多牧民,他們私下裡找我,找你阿媽,希望送女兒到你那裡,到入雲閣。你也知道,吉雅家原本是窮苦牧民,自從跟了你,全家穿金戴銀,月月吃牛烤羊,很多牧民眼紅不已。”
阿成苦笑道:“不能這樣!他們一邊咒罵我拐兒賣女,一邊我希望我帶上他們。立了牌坊還不忘要當婊子,不帶他們這樣的!我也不能當這個冤大頭!除非他們的女兒夠漂亮。”
陸光召用指節敲打了下阿成,說道:“你現在做事到底還有沒有點原則!”
阿成揉揉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我就希望阿爸阿媽健康幸福就行,其他的無所謂。”
陸光召看著阿成,問道:“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別和我說她是你的生意助理。哪有讓姑娘做助理的,還是這麼漂亮的姑娘,阿爸也曾年輕過,你不要騙我!”
“你和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你老實和阿媽說。那個姑娘的看你的眼神,我都看在眼裡呢。”
深夜,阿成和陸光召談完後回房,戴詩曼一邊給阿成鋪被褥,一邊問道。
阿成笑道:“她是我的助理啊。”
戴詩曼白了阿成一眼,說道:“阿媽也年輕過,知道姑娘喜歡男人是一副什麼模樣。你別笑嘻嘻的,給我好好說。”
“阿媽不喜歡她麼?”
戴詩曼停了一下,說道:“姑娘長的水靈,一看就是江南姑娘。模樣是俊的沒話說,只是聽說她是個妓女,你阿爸一定不同意。”
“哎!”阿成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還真是娶公主的命!你和阿爸不用擔心,娶不娶她還不一定呢。我的妻子,一定是個讓阿爸阿媽都喜歡的女子。”
戴詩曼轉過身,看著阿成,拉著他的手說道:“阿成,其實阿媽也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她身份,說出去恐人家議論,你也要考慮下你的前途。還有,阿成,不許玩弄人家,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你。大家都是苦命人,不要彼此為難!”
“你看,我們都是苦命人,這麼說我們門當戶對嘍!”阿成笑嘻嘻說道:“放心好了,阿媽,她是在玩弄我,我哪能玩弄她啊!”
午夜,阿成走進了楚婉兮的房間。
“怎麼還沒睡?”阿成點燃燭光,看著婉兮清澈的目光。
“不習慣。得適應一段時間才好。”
看著燭光照著的婉兮的臉,阿成說道:“阿爸阿媽知道了我們的關系。你是故意流露出來給他們知道的吧。這次跟隨我回來,也是你事先計劃好的吧?”
婉兮半支撐起的身子,望著阿成,說道:“我說我沒有故意給他們看,你信不信?我說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信不信?”說著眼淚從眼眶溢位。
阿成舉著蠟燭離開,臨關門之際,回頭說道:“我信。”
燭光映照著阿成的臉忽明忽暗,黑暗中婉兮的啜泣聲時起時伏。
回到伊犁後,白天,楚婉兮照常每天由阿悌接送去入雲閣;夜裡,她依舊認真的幫阿成處理賬目。阿成看著婉兮端莊的模樣,有時會情不自禁的親吻她的臉頰,但婉兮都會報以冷漠臉回應。服侍阿成浣洗後,婉兮就會自顧自的躺在床上背對阿成睡去。
楚婉兮的態度讓阿成有些生氣,但他也不想搬出去睡。這樣讓其他人看見,會給婉兮帶來不必要的難堪和麻煩,這也是他不想見到的。於是每天晚上,他都會卷開鋪蓋睡在地上。
聽著婉兮均勻的呼吸聲,阿成有些輾轉反側;看著婉兮露出的薄被的白嫩的手腳,他又有些燥熱難耐。許是夏日緣故吧,他這樣安慰著自己,側頭透過灑進窗戶的月光,望向窗外掛著的皎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