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以來就覺得,好的醫術是稀缺資源,應該對醫院進行分級接診。現在有的人,感冒發燒都要去頂級三甲醫院,普通社群醫院又不是治不好。眾多的普通病人消耗了醫生們的大量精力,也擠佔了門診時間,導致真正的疑難重症患者,根本掛不到號。這是對醫療資源的一種巨大浪費!所以,泰山醫院這樣安排非常合理。”
“贊同,病人也有輕重緩急。葉明雨雖然醫術精湛,但畢竟只是一個人,應該把她的治療時間優先讓給重危病人!”
“我聽說她手裡現在還有七個心髒病重症病人呢,再加上下個月的七個,就是十四人了,也挺不容易的。”
畢竟,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葉明雨到底是怎麼治療病人的,在院方水軍的刻意引導下,以為接診七人已經是極限。
於是就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一場風浪消弭於無形。
侯香彤和侯丹麗,在第二天才被允許帶著律師前去探視侯香彤的母親松靖茜。
松靖茜原本是個有些微胖豐腴的中年貴婦,平時也打扮得光鮮亮麗,如今在看守所裡待了一天,整個人都憔悴不已。
看到小姑子侯丹麗來了,她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丹麗,你快讓妹夫打個招呼,這看守所的日子,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她嫌棄地抱怨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晚上發那個被子,髒得真是沒眼看,我現在覺得渾身都癢,只想趕快出去洗個澡……”
侯丹麗有些煩躁地打斷她:
“先不要說這些廢話,你就跟律師說說,那個非法集資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最近資金周轉不靈,所以我讓會員們投資我的美容院,保證他們利率比銀行高。”看了眼旁邊站著的警察,松靖茜似乎含著莫大冤屈一般道,“但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啊,我這就相當於向他們借點錢,付給他們比銀行還高的利率,怎麼就非法集資了!”
“怎麼會資金周轉不靈?咱們家明明那麼多錢?”侯香彤最關心的是這個。
“我最近炒了下期貨,把錢全部投進去了。這幾天有點虧損,得平倉……”松靖茜解釋道。
隔行如隔山,侯香彤是學醫科的,根本不懂她說的這些,只以為是炒股,於是道:
“虧了你就賣了不炒了啊,為什麼還要往裡面加錢?”
“期貨又不是股票,有槓桿的,我這是七倍槓桿,保證金只佔百分之十五。總體虧損百分之五,就相當於要折損投入金額的百分之三十五。現在賣掉,我們的錢恐怕只能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了。都投了那麼多錢進去,再堅持幾天就又能大漲了,只要穩住,利潤至少翻兩三倍!所以我才想著,借點錢周轉一下啊!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侯香彤反應了好一會,這才意識到是什麼意思。
她媽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投進去炒一個前途未蔔的期貨了。如果後期再虧損,家裡的錢可能就一分不剩了,而且還必須償還集資的那些錢。
侯家原本就是單純從政的,收入只能算小康水準。後來侯香彤的媽媽開了美容院,這才讓全家過上了比較富貴的生活。也就是說,那三家美容院就是她家唯一的收入來源。
她爸爸那點工資,只夠供家裡別墅的物業費保養費。那到時候一家人喝西北風嗎?
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些:
“你集資了多少錢?”
“沒多少,就一千一百多萬。”
四十多歲的男律師,聽完這些話,有些為難地朝侯丹麗姑侄兩人搖搖頭,她自己都承認了,非法集資確實存在,而且金額巨大,不可能脫罪。
侯香彤渾身脫力一般地靠在椅子上,完了,人撈不出來了。
她們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松靖茜是冤枉的,這樣就算要整她的人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公然踐踏法律,即使h市的法院判了,她們也可以上訴。
可現在,罪證確鑿,她自己都承認了。
“你們怎麼了?”
松靖茜看兩人的表情不對,也有些不妙的預感。
“你怎麼這麼笨,這明明就是人家給你設的圈套!”侯丹麗恨鐵不成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