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天還是高高的掛在那裡,黑色的混沌還是在不停的凝聚,血繭還是沒有任何破出的模樣,只是少了那高在雲端,在守護著什麼的木劍。或許,他已然永遠的存在在這個世界裡,用他的粉末身體,澆撒著整個世界。
“操。”看不出是白天的白天,戴銀憋出的第一個字。他抬頭望著天空,張開了嘴,用著很低的聲音,開始傳出了一聲尖銳的感情。
“操!”這次是吶喊,天空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腳下的這個少年,彷彿他已然弱不禁風到自己的一個噴嚏就可以讓他粉身碎骨,事實可能本來就是這樣。
“操!!!”這次是歇斯底裡的吶喊,這聲音,貫穿了雲霄。
戴銀的意志已然有些癲狂,雙眸不自然的搖晃著,視角一顫一顫的,心髒不爭氣的砰砰的跳著,彷彿正在訴說著自己無盡的憤怒。
“給我落啊!操!”
這次他沒有抬頭看著天,而是閉著眼睛,對著天,彷彿剛才殘留的一些雨點在他的臉龐上滑落。只是有些細無聲,給人一種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的感覺。
上天彷彿做出了一聲最是嘲諷的狂笑。那笑聲有些不真切,有些讓人顫抖,在戴銀眼中波動著的上下搖擺的天空,就是最好的證明。
黑色的漩渦還是不停的在撥動著,醞釀著下一次的攻擊,彷彿還要更強。
上天,你再強,也不要試著去激怒連你都無法控制的人,因為人的感情,其實是你,無法控制的。世間的災難本身就是如此,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本身就是一種……力不從心?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戴銀的眸子無比的冷靜,彷彿眼睛已然結了無數層的冰,是被冰凍的徹骨寒意。那眸子像是燎原一般,射出了最熾熱的光芒。
黑夜。
白天。
黑夜。
白天。
黑夜。
五人依舊在等待,這種沉默的壓抑,才是最可怕的,但是其實,上天無形之中,因為他的疏忽,已然給了戴銀五人無盡的機會。
“他走了……,但是……。”那是第一個黑夜,戴銀的眼神亮的有些可怕,那種不像是倔強的倔強,或者說是帶著寒意的倔強,在他的眼底升起;“我們不光是為了逆天在逆天,其實我們是為了守護而逆天。像是小火一樣,為了愛情……”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聲音很大,彷彿完全不怕天聽到一般,他有些翹起的嘴角像是在嘲笑著什麼。
“天,天懂守護嗎?”
那一刻,他的眼神,充斥著無盡的光芒。
“他就是因為守護,離去。我們……,不怕離去。”
蕭軒然微笑,恢複了原本的聲調,在這無盡的壓抑中,慢慢的說出了這有些撕心裂肺的話。石劍在一旁點頭微笑。他們竟然沒有去看向天空,而是在冷靜中,一直注視著血繭,雖然他們知道小火和小月一定不想被注視……)但還是看了,反正什麼都看不到。
蓄力時間更長了,彷彿隨時會落下閃電。
“兄弟們,這次別攔我……,反正我們就算死也是不能死在一起了,不是喪氣話。”說這話的時候,戴銀在微笑,右手在胸前劃動著,像是要預祝著什麼一般:“我活下來就是活下來了,如果我死了……”
戴銀用一隻手指頭,在這有些霧氣但是還在下的小雨中,不停的勾勒著,彷彿在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精力和等待。他的銀色的頭發濕濕的有著一定幅度的靜靜的披在後腦勺。在不停的流動的霧氣中,變幻的手指,彷彿在組成著一層一層的幅度。
在霧中,突然開始沖刷起來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的相貌讓人看不清,畢竟是霧,但是戴銀的手勾勒著的身形是那樣的認真,以至於出現了一些痕跡。
“那就……幫我和她說聲抱歉吧。”
霧在一瞬間散去了,淡了她的痕跡。也淡去了她,完美的,身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