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乃紅了臉,被握住的手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神思慌亂之中他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櫻乃抬眼,被他眼裡的脈脈緊抓住不安的心,她豁然,重重朝他點了頭,“嗯,我相信你。”
兩人交談之間濃煙已經彌漫所有他們能呼吸到的空間,裕太焦急大喊,“哎喲,你倆要談情等到危機過了再說吧,我們必須趕快朝前離開這個鬼地方。”
話後,越前正正說了個是,然後便護著櫻乃一起離開這裡,但他們越往前走,濃煙就越多,那些煙燻黑了他們整整一身,“真是倒黴,怎麼就選了這麼個道。”裕太一手用袖子捂著嘴巴抱怨。
濃煙雖然都往高出走,但由於出煙口大而多,所以盡管幾人匍匐前進也無法保證不會吸進幾口煙。
遠山重重咳了一聲,他的眼睛已被燻出辣淚,“跡部家為什麼要搞這麼認真的遊戲啊。”
“這還得跡部醒了才知道。”越前答道,隨即他一轉頭,看到腦袋旁邊一支折斷的枝椏,那上面新鮮的斷頭讓他心頭一緊,細細想想之下,神色比原來更加緊張,“糟了,我們只顧著前進,忘了這裡可是迷宮,我們現在不僅沒有離終點越來越近,反而回到了之前我們走過的地方。”
眾人大驚,隨即仰頭打量四周,竟然真是如越前所說,從遇到濃煙以後,他們就一直在往回走,根本沒有一點進展。
……
跡部組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然而幸村組還並沒有遇到任何磕絆。幾人憑著木手的縮地法,順風順水走完五分之三的路程。
他們站在原地,等待木手的訊息,幾時之後,木手使用縮地法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推了推長方眼鏡,正色道,“我看到前面的不二和跡部他們了。”
梔晚一聽不二的名字,上前沉聲詢問他們的情況,待知曉不二幾人面臨維艱的境地時,她不禁為他們緊捏了一把汗。
“其他兩組都遇到了阻礙,那麼很難保證我們會如此順利下去。”幸村蹙著眉頭,面色凝重。
“先別管其他了,木手,你有沒有打探到前面的虛實。”真田抬頭,露出帽簷下鋒銳的眼睛。
一說到此事,木手就覺得這個迷宮甚是奇怪,照指導員的說法,每一個通道的路盡管有幾十種走法,但是無論你走哪條路,都永遠不會走到另外三個通道所能涉及的路。縮地法雖然能從原來的地方穿到另一個地方,但是它的本質就只是把原本需要一段時間到達的路程給縮化為一瞬間,即為近以光速運動。既是縮短時間,那行走的路程一定沒有變化,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使用縮地法到達不二和跡部的領地。
這其中,一定有詐。
細細說清心中的疑惑,眾人才逐漸得知現在的情況,可能遠比不二和跡部他們糟的多。
“所以,我們必須得究其緣由,才能繼續往前走,不然……”
“不然,很可能永遠都走不出這條迷宮。”木手接下幸村的話,做了一個最壞的打算。
鳳在一旁仔細聽清幾人的分析,嘴巴一張一合,無法決定要不要把心中的想法說出。
梔晚站在鳳的對面,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沉沉悶了一口氣,道,“鳳同學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一聽是她的聲音,鳳的心絃頓時被拉緊一樣,他立好身子,說道,“會不會是鏡面反射?”
話一出口,立即引起眾人的驚呼,“鏡面反射?”
“你怎麼會認為是鏡面反射?”木手反問。
“不止是鏡面反射,既然木手學長無法闖入別的區域,那麼他就一定不能看到跡部學長們,但是事實告訴我們,木手學長確實是看到了。”說罷,他看向木手,問道,“木手學長,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的他們,你們之間的距離是多少,還有,周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一經鳳的提醒,木手才漸漸回憶起那時的情景,“我是先看到的跡部他們,那時我使用縮地法,出現在他們身後,距離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那個時候跡部昏迷不醒,趴在千歲背上,因為空中都是煙霧的緣故,他們人全都趴在地上底姿前行……還有不二他們,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被數個巨大的藤球擋住去路。”“至於說到奇怪的事嘛,他們身材比例比原來稍微瘦小一些,另外,我頭頂當口是大太陽,而跡部組那裡迷煙滾滾,不二組整個空間都散發著藍紫光束,看起來極為嚇人,還有……”這當口,木手忽然想起什麼來,大驚道,“那時我喚了他們,但是他們並沒任何反應,當時我只認為情勢緊張,他們沒聽到是正常的,所以並沒做多餘的想法。現在一經鳳同學的提醒,倒是認識到這點蹊蹺,我們隔得並不遠,所以他們絕不可能聽不到我的喊聲,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他們。”
疑點大致說明,這下大家心裡也都有了數。
幸村冷哼一聲,心裡又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前有沼澤密林,滾石河流,後有跡部受傷,迷霧重重的迷宮。我認為,操縱這場遊戲的幕後者,絕不會是跡部財團的人這麼簡單。”
真田也正是這樣想的,“嗯,跡部財團旗下的旅遊業不可能會涉及到這麼專業的障礙模式,況且,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把跡部打傷有什麼後果。”
氣氛一時凝重無比,梔晚雖沒參與討論,但心裡的猜想也和他們如出一轍。她抬頭望望天,厚厚的樹籬圍成的高牆,阻礙原本寬闊的視野,雙眼望去,只見一線天際的藍藍一縷,現在正是初夏的午後,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正是處於京都靠近沿海一帶,日本沿海一帶的海風不僅夾雜著甘甜,還甚為冰涼,不同於中國沿海岸那種鹹鹹的、潮濕卻又悶熱的感覺。
當然,這是在來東京以後,她才知道的。
記憶的枷鎖再次被封鎖,梔晚保持剛才仰頭的姿勢,觀望四周,突然臉色煞白,從來鎮定自若的她少見的失控起來,大喊道,“各位,大事不妙!”
眾人看見她的不尋常,趕緊問,“你有什麼發現嗎?”
她的臉上彷彿受到驚嚇一般,渾身都起了厚厚的一層疙瘩,“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一丁點風的痕跡,而且——”她中斷話匣子,抬起手臂看著手腕上的銀黑色石英手錶,整個額頭都擰成了“川”字,“剛進入迷宮的時間一點多,那會兒我們還是能看得到太陽的,進入迷宮後我們消耗的時間最多不過半小時,就算高牆阻擋了一部分視線,也不會全部都將太陽遮擋,除非——”說後,她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彩色網球,向上丟擲,右手緊握球拍,大力往那僅有的一線藍色天空中用力擊球。
如她所想,那球撞擊到空中一處,又像是被什麼東西阻擋,而反彈回地面。
眾人大駭迷宮裡居然還有這層設定的同時,也非常驚訝於面前這個冷淡沉靜的中國女孩,居然能有如此令人震驚的分析力和偵查力。
在他們想要進一步分析局勢的霎時,突然之間地面湧動,梔晚幸村等人一時找不著穩腳點,四散向四周倒去,而四面的樹籬和身下的地面此時四分五裂,隙口處還迅速升起一道堅硬的牆壁,幾人四散伏在地上,見此場景,幸村和真田迅速吶喊,“大家迅速合攏,盡量不要分散!”
說罷,眾人趕緊向兩人靠攏,只奈何梔晚早前前一刻被震動的地面騰出老遠,所以未來得及和他們聚合,牆壁閉攏的千鈞一發之際,幸村離開主陣營,躍向梔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