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辛苦嗎?”
“還成,最近不算很忙。”
“聽說你過兩天要調去蓉城,那不是和子期一個地兒了?倒是方便。”何舒青不經意提了一嘴。
湯子期聽一愕,心裡泛起那麼點兒漣漪。
她沒回頭,不過悄悄豎起了耳朵。
何舒青說:“我這個女兒不懂事,總愛刷小性子,你多擔待些。”
俞北平笑著說:“工作原因,總免不了忽視她。我有些方面也做的不是很好。”
湯子期在心裡呵呵,也就在外面面前這麼謙遜了。
丈母孃和女婿絮叨了老半天,無非是對她一通數落,然而兩人商業互吹,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丟了包菜拿了包就下樓去。
何舒青在後面喊她:“飯呢,你不吃了?”
“有事兒。”
“這孩子——”何舒青看著大開的門,回頭尷尬地望俞北平。
俞北平笑了笑,撈了車鑰匙起身追出去:“沒事兒,我送她。”
到了樓底下,湯子期已經把手按車門上。俞北平趕在她拉開車門前,抓住了她的手:“子期,我們聊聊。”
“聊什麼?有什麼好聊的?”
“別鬧。”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也有些寵溺。
可湯子期最討厭他這種語氣,尤其是在這樣齟齬未消的情境下,好像她是小孩子耍小性子似的。
湯子期回頭,把他的手甩來,難得認真地仰視他:“你別總拿我當三歲半。我雖然情商不是很高,但也不傻。這樣有意思嗎?俞北平,咱們之間的事情壓根就沒解決,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我不想和你吵架。”俞北平猶豫一下,還是低頭抓起她的手,合在了掌心,“我道歉,我們不要吵了好嗎?”
他的掌心寬厚溫暖,給予人動容的溫度。湯子期心裡有怨,也不知不覺消去了些許。可是,她心裡有疙瘩。
她這人直,做不到隱藏自己的情緒。
於是,她說:“你和那個杭薇,到底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都沒有。”
湯子期沉默了會兒,抬頭,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那你為什麼不願意說你們之間的事情。”
俞北平沉默了會兒,似乎是在思考。
湯子期看著他,耐心等待。
直到他開口:“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起。”
他這句話,把剛剛有所緩和的關系,再一次推入僵滯的境地。湯子期不明白,也覺得荒誕,甚至有些惡毒地想,這該不會是他給直接開脫的套路吧。
就好像男女分手,總是虛無漂亮地來一句“咱倆不合適”。
他不願意提,是“不想提”,可為什麼“不想提”,是因為什麼難以啟齒的原因,他才“不想提”。
由不得她不想歪。
湯子期本身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他不說,就更容易胡思亂想。
她垂著腦袋想了很久,說不清是憤怒居多,還是猜忌悲哀居多。她狠狠推了他一把:“空手套白狼,美得你!”
就這樣,還想著和好?
……
這一次吵架,局勢似乎比之前還要僵。湯子期幹脆搬去了季峰那裡,把陳珞也叫上了。反正他這別墅面積大,二樓三樓加起來十幾個房間,多住幾號人也住得下。
幾人天天唱歌喝酒,醉生夢死,連著幾天,幾乎門都沒出。
梁靳棠不知道打哪兒聽來的風聲,這天開著他那輛大吉就殺上了門。他在外面拍,不急不緩,說,季峰,我知道你們幾個在裡面,麻溜兒的,快給我開門。
梁靳棠雖然也是這圈裡的,性格比較穩,從來不跟他們瞎鬧騰,平時不準他們帶湯子期這個繼妹瞎混,何況這都幾天了啊,吃喝拉撒都沒出門,屋子一堆的垃圾。
這要開門,被他看到,季峰這個東道主第一個就得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