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平忍俊不禁:“以前沒來過菜市場嗎?”
湯子期不好意思說自己沒來過,哼哼了會兒,說:“當然來過。來過就不能嫌這味兒難聞嗎?”
“你真的來過?”他從後面握住她的雙肩,低頭瞧著她。這個姿勢,溫熱的氣息正好拂在她的側臉,有些瘙癢。
湯子期的臉不自覺紅了。
“說謊可是會變長鼻子的哦。”他揶揄地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湯子期只好低聲承認:“……跟媽媽來過,不過大老遠就停住了。我嫌裡面味道太難聞……”
俞北平輕笑:“像你的做派。”
湯子期這就不樂意了,仰頭瞪視他:“你老埋汰我。”
“我怎麼埋汰你了?”
“說完不好,嫌棄我。”說到傷心處,她的眼睛裡漸漸蒙上一層霧氣,這次是真的難受了,還帶著一點倔強,像是要把心裡的焦慮和害怕都發洩出來,“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當初跟我結婚也是為了完成任務。你不是多喜歡我,而是,我比較‘適合’。”
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多愁善感,一言不合就開始杞人憂天,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而一旦開了這個頭,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能把他想得多壞就想得多壞。
俞北平也拿她沒有辦法,可也不想欺騙她:“結婚前,我確實抱著這個想法,這點我不否認。”
雖然早有預料,心裡也清楚,他這種人怎麼可能對她一見鐘情還進而傾心?可湯子期還是被狠狠傷到了。
她心裡難受得像被紮了一針,還往血液裡注入了水銀,帶著她整個人如同灌了鉛似的直直往下墜,墮入無邊無際的深淵。
早就知道他清心寡慾、冷心冷肺,可親耳從這張嘴裡說出來,她還是難受得不能自己。
“別哭啊。”俞北平的心像被揪住了,忙掏出帕子幫她擦拭。
湯子期倔勁兒上來,狠推了他一把。
好在他武警指揮官出身,身體素質沒話說,腳步都沒踉蹌一下,倒是她,被反震的力道震得往後倒了倒。
俞北平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住。
看到她震驚的小臉,他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可這一笑,就知道壞了。
果然,她翻了臉,更加氣惱地瞪著他:“你真是太過分了!這樣欺負我有意思嗎?”
俞北平忙斂了笑,握著她細瘦的肩,認真地說:“我沒這個意思。我們結婚這麼久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你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嗎?”
俞北平沒說話。
他的沉默,讓湯子期心裡更加不好受。她抬起頭,沒再鬧,而是受傷地望著他:“你覺得我胡鬧,為什麼不檢討一下你自己,為什麼讓我這麼沒有安全感?”
“這一點,是我不對。”
“那麼,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湯子期望著他欲言又止的臉,敏銳地發現他有什麼瞞著她。
看著她懷疑的眼神,俞北平有很多都想坦白,把一切都說清楚。可到嘴的話,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他要怎麼說?
她弟弟湯稚暉的死跟他有間接的關系,甚至他是□□和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