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機會,何舒青說:“都這麼晚了,也別急著趕回去了,從這兒開到西郊也要一段路,最近那兒在修路,路況也不好。今天就在這兒住吧,書房還空著,一會兒我讓閆峰給你搭個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俞北平也不好拒絕,點頭應下。
吃完飯,他起身收拾碗筷,何舒青忙攔住他,說使不得。他笑了笑,拿過了她手裡的碗:“在部隊裡的時候,什麼事兒都得自己幹,您別跟我客氣了。”
何舒青也不堅持了,笑著推給了他。
這個女婿,她是越看越滿意。
湯子期這時開口問:“媽,閆叔呢?不是說好一起吃飯的嗎?”
何舒青說起這個就嘆氣:“最近他們那片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還沒偵破,你閆叔這幾天天天加班,睡覺都在局裡。”
閆峰轉業後,在這邊分局的刑警隊裡任職,帶領一個大隊。在這種分局裡,一般所長是起到領導統籌作用的,副級才是技術方面的骨幹,抓犯人這種重任當然是閆峰扛。
快過年了,各種犯罪犯案率直線上升,哪怕是在皇城腳底下,也總有那麼一兩個頭腦一熱鋌而走險的。
閆峰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可做事認真,而且局裡的刑偵處的技術員都很厲害,至今還沒碰到過特別棘手的案子。像這種連著好幾天加班的情況,一年都不見得碰上一回。
何舒青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拿出保溫桶裝了一桶雞湯,想著給他送去。
湯子期說:“我送吧,你的腳前幾天不是剛崴了嗎?”
何舒青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出去?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俞北平這時候走出來,撈了大衣側翻穿上:“我陪她去。”
何舒青想了想,這才點頭應了。
……
外面天有些冷,湯子期出門前忘了戴圍巾,激靈靈打了個噴嚏。
俞北平說:“等我一下。”轉身回了樓裡。
回來時,他手裡拿著件羽絨服,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帽子,不由分說就給她套上、穿上。湯子期只能被動承受,扁扁嘴:“你跟我媽一樣。”
俞北平又好氣又好笑,大力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關心你,還得被人嫌煩?”
湯子期嗔笑,兩手往羽絨服口袋裡一插:“也沒,你人又不討厭,還長得這麼好看。”
“真的?”他彎下腰對她笑。
這個動作突如其來的曖昧。湯子期猝不及防下,他英俊的臉已經近在咫尺,那雙黑眼睛,含笑望著她,眼底像蘊著一汪春水。
有點痞,有點壞,但是溫柔,也像跟她開玩笑。
湯子期緊緊捏著手裡的保溫桶,心跳快得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來。她不敢抬頭,木訥了好一會兒。
隔著皮手套,俞北平牽起了她的手。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路燈下漸漸遠去。
背影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