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歧在旁邊看得眼皮直跳。
有那麼片刻的凝滯。
俞北平這才斂了笑意,面無表情地說:“周啟蘭那兒,我會負責解決,這門親事,也是時候該退了,指不定什麼時候真鬧騰出什麼事兒。”
回頭叫上俞少謙,領著出了門。
趕在他出門前,俞亮問了句:“別光顧著別人,你自己的親事呢?那丫頭怎麼樣?”
“還行吧,先處著試試。”俞北平也沒多說。
“你弟弟過兩天回國,你去接他吧。這幾天別到處跑,免得他回來碰不上。”
“知道了。”
等人走了,霍成歧才敢過來。被他瞧見這麼一幕,多少有些尷尬,本著原則避而不談,開始扯別的話題。
俞亮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這是給他留面子呢。
他苦笑一聲,像是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是我對不住他,也對不住他媽。”
俞亮年輕時不受老爺子重視,一直待在南邊,算是放養,連學校填志願都沒人過問。可以說,他能混到現在,都是靠的他自己。也因為這點,年輕時糊塗,對這方面特別看重,總想著證明自己。
忙於工作了,就倏忽了家人,一年到頭都不回來看幾次。俞北平八歲的時候,弟弟就被人販子拐走了。他母親是搞化工研究的,本來就精神不好,那次打擊後人就癱了,後來送去了南地療養,在一個雨天跳了樓。
他當時人在外地,直到妻子去世都沒能趕回來看一眼。
從那以後,俞北平就有些跟他較勁的意思,雖然從來不跟他吵,也沒提過這茬,可骨子裡是反他的。
也因為這點,俞北平從小就跟爺爺一起生活,性格很自立,也很獨斷。他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思考,自己解決。不過好在他雖然傲,都藏在骨子裡,從來不跟人正面起沖突,那些乖戾尖銳的勁兒,都用來對付他這個老子了。
可就是針對他的時候,他也是風度翩翩的,叫人挑不出什麼刺兒。
父子倆的關系,說好肯定算不上,可要說壞吧,也不能,頂多是暗潮洶湧,表明平和,大家都是有地位的人,就算不對眼,也維持著那點兒相敬如賓的風度。
至少在外面人看來,父子倆關系尚可。
俞亮每每想起,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可也無可奈何。這個兒子太難伺候了,就沒人能駕馭。這都快三十了還沒個物件,他才想著給他找個性格活潑一點、開朗一點的小丫頭。
不說制住他,只盼著能磨磨他、給他解解悶兒就不錯了。
慶幸的是,兩年前找回了弟弟,俞北平這性子才算是收斂了些,父子倆關系也沒前幾年那麼緊張了。
……
出了大院,離那大樓老遠老遠,都快看不到影子了,俞少謙才喜極而泣地放鬆下來:“謝了,哥,真是太謝謝了,救我脫離苦海。”
俞北平不置可否,勸他:“你自己也注意著點兒,救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每次都能救你。”
“知道知道,我再也不敢了。不過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啊,那個周啟蘭的心理素質真是太差了,不就是解除婚約嗎?犯得著……”
“行了行了。”聽他有囉裡吧嗦一大堆的趨勢,俞北平頓時沒了心情,“過幾天買點兒東西,跟我一塊兒去醫院,給人家道個歉。”
俞少謙一聽就垮了臉:“不是吧?”
俞北平一想,又擺了擺手:“算了,我一個人去。”這貨口沒遮攔,又耐不住性子,沒準又捅出什麼簍子。
俞少謙一聽就眉開眼笑了:“謝謝哥,謝謝,這事兒就拜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