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九月,因少了鼠患,豐城的糧食迎來了大豐收。若能忽略那些不講理的江湖人,老百姓們還是挺高興的。
可惜城裡一天死了好幾個人,使得人心惶惶,一個個窩在家裡頭,儘量減少外出。
家裡頭糧食多了,黑臉少年連貴找機會往荒石村,他二叔家送了點。
幫他二叔家打水的時候,遇到了唐然。
“胖爺,好久不見,我怎麼感覺你瘦了呢?”連貴眼睛一亮,衝唐然打了個招呼。
唐然也在打水,聞聲扭頭去看了眼,見是連貴,說了聲:“你又來了啊。”
發現自打到了大荒,自己的外號挺多的,不過都不離一個胖字。
“胖爺,你家住哪?”連貴一臉好奇,認識唐然都好幾個月了,還不知唐然家在哪。
唐然朝身後有點遠的一處指去,“喏,就在那裡。洞口有座小亭子的那個山洞,就是我家的。”
連貴伸長脖子看了看,說道:“那離我二叔家有點遠,我二叔家在石山的另一邊,正好背對著你們家。你們家看著挺危險啊,正對著峽谷那裡,聽說荒獸大多都是從峽谷跑出來的。”
“你這是送糧食來了?”唐然將他上下打量了下,發現幾個月不見,他好像白了不少,還長了點肉,“上次發生獸潮,村裡不是撿了好多荒獸嗎?怎麼,你二叔家還不夠吃?”
說到這個,連貴就‘唉’了一聲,一副別提了的樣子。
“這不我二叔流放到這裡之前,被打了五十大板麼,能活下來都是運氣。如今傷是好了,可身體骨還沒養好,別說是跟著去撿便宜,就是多走幾步都累得慌。”說起這個,連貴是一肚子苦水。
唐然來了興趣:“你二叔犯了啥事?”
如今是在大荒裡,連貴說話也不用小心翼翼,大方地說了出來:“還不是因為得罪了城主小妾麼,城主有個姓安的小妾,家中有一妹子小時候摔了一跤,後來不知怎地就越長越醜。”
“有一次看到我二叔,想讓我二叔娶她,可莫說我二叔已經有我二嬸了,就算是沒有,那也不可能娶她的啊。她懷恨在心,就跑去城主小妾那裡告狀,然後沒多久我二叔就被告了,說是輕薄了她。”
“城主那個老糊塗,竟然還信了,給我二叔兩個選擇,要麼娶了那醜女人,要麼被判處流放。我二叔硬氣,死活不娶,就被打了一頓,然後流放了。”
說起城主時,連貴是咬牙切齒,一副恨得不成的樣子。
唐然嘴角一抽:“我可還記得剛認識的時候,你說城主是大好人,大善人來著。”
“……那不是剛認識,不知根底嘛!”連貴嘿嘿笑了下,撓撓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跟我二叔家那是嫡親關係,本身就挺那啥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讓有心人聽去,我家不也得完麼?”
唐然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可他當初裝得也太像了,她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說到程城主,唐然又猛地想起一件事,上次說找唐子煜算賬,結果因為忙別的事情,一下沒想起來。
“對了,我看你家人都長得挺結實的,想必上次撿了不少好處吧?有沒有多餘的,我替你拿去賣了,你只要給我一成的錢就行。”說到這個,連貴兩眼放光,最近他隔壁村多了幾家人,都是用錢買的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