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粗略感應,除了被無上秘寶護住的心脈之外,連其餘並未打通的五條魂脈都是一副燒焦灼傷的景象,被他引導雷元流動的三條啟魂脈,更是觸目驚心。
但造成這一慘狀的源頭,卻是半點不存。
“雷…雷元呢?莫不是被我連同那股戾氣匯出了體外?”
魁木孤卿滿眼驚詫,若不是面頰被血痂覆滿,說不得會雙眉挑起,口眼微張。
祖山冷笑,“煉體以皮為始,所引雷元自然是留在肌表外層”。
自幼便深明“不恥下問”之理的魁木孤卿略一停頓,自動忽略了話中的其他意味。
“那我是,煉成了?煉皮初境?”
祖山冷笑更甚,“哼…想得倒美,之前便與你說過,這八門雷引不同其他法門,修煉艱難是一方面,晉升條件更是苛刻至極!”
自認為把這賣命得來的殘缺法門記得滾瓜爛熟的魁木孤卿輕“哦”一聲,靜待下文。
同時運起魂元手腳並用,爬到五步之外那處幹燥空地後,已是渾身冷汗。
汗液滲入他好似遭受過戮宮淩遲的道道傷口中,還伴隨著抱頭掙紮時嵌入肉中的砂石土刺,牽一發,痛全身。
那是他此時所能想象到的能當得祖山“極致痛楚”的唯一感受,盡管唇齒打顫、呼吸急促,也不見他痛撥出聲,強行撐著的,也不知是哪門子意氣。
偏執嘴硬但知分寸,這是魁木孤卿長久相處下來後給予那道靈體的評價,便如同現在,直到魁木孤卿靠著碎石調息穩當後,他才繼續說道:
“老夫本是元宗所悟山魂化形,閱盡萬千術法,非是自誇,即便無上所創的天級魂術,亦能看透其本源門道。但這八門雷引,確是初次見到,修煉引出的種種後果,老夫看不透…
術與法,本是涇渭分明,術為魂道正路,法為煉體偏門,現今流傳的術法二字,便是那些自以為窺得魂道一角的庸人所傳”。
魁木孤卿一邊閉目調息,一邊如常聆聽。他相信,即便是那玄級宗門內珍藏的魂書典籍,也不如祖山所說。
非是盲目,這是他窺瞭望木一斑而所知的宗門全豹!
“術法有別,而這八門雷引,便是真正的術法,引天雷為術,開人門為法。那誘你出手的老頭兒怕是也不知,這卷殘缺法門,當真能有敕令山海之威能…
也難怪只是殘卷流傳,若是全本,必遭天妒。這便是不願你修行的原因。”
直說了小半刻鐘也未曾停歇的祖山複雜一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不再說話。
“那…我此時算是煉皮初境了?”
魁木孤卿看不到的山之魂界內,祖山突然站立不穩踉蹌後退,口中一陣氣急敗壞。
“你竟然還未聽懂!算個什麼煉皮初境啊,當真以為身懷無上秘寶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後者滿臉悻悻,他是當真並未聽懂。也只有這般時候,才能從他黑白分明的雙眸中察覺,他其實,尚未及冠……
祖山自顧咆哮,“說你資質平平都算老夫不想讓你難堪!你只需記住,此術威能極強,煉皮境時所引雷元皆是儲存肌表,利用雷元撕開休門後才算初境,開休二門盡數打通後,方能算煉皮大成!”
魁木孤卿想象著後者怒吼時須發皆立的場景,目中溫情一閃而逝,“懂了,那若是雨季過了,這煉體之法豈不無法再煉?”
靜候半晌後,祖山似消失一般默然對之,顯然是不想再搭理這個悟性奇差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