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殿中聞聲而動的門侍守衛不下百名,紛紛站在原是赤衣府邸的廢墟之中仰頭觀看,收了魁木孤卿二十枚魂石的兩名門侍赫然在列。
“那小子,是尊者?狗娘…周大人,死了!”
“老四!你他孃的想死不成?”小眼門侍瞬間炸毛,忙抬手捂住那張可能導致城內馮李兩家血流成河的肥厚大嘴,“從現在起,你我兄弟最好忘了之前門口發生的所有事!那些見過我與…大人的少主近侍,我現在就去處理”
聽著眼前這位拉上他投奔戮宮的兒時玩伴咬緊牙關才敢吐出的“大人”二字,被喚作“老四”的高壯門侍重重點頭,只是不等他目送兄弟擠入人群,一道撼動整座天行城的悽厲呼聲驟然響起。
“大哥…呃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兩人同時抬頭,只見之前的迷濛白霧紛紛散開,紫袍少主飄逸如故,唯有一張蒼白俊臉即便隔了百丈距離依舊能令兩人遍體生寒。
而喊出那聲如杜鵑啼血般悽厲的聲音之主,正是兩人昨日第一次見到便被勒令下跪行禮的黑袍猴面!吸氣之聲此起彼伏,兩位紛紛感覺大禍臨頭的城主府門侍跟隨一眾同僚移動目光。
“嘶…怎麼可能?!)”
高空之上,魁木孤卿胸口滴血,一手抓住刺入體內半尺有餘的古樸劍柄,另一隻手卻是抓了顆大好頭顱!
頭顱之上覆有龍型面具,面具露出的兩只圓瞪大眼滿是疑惑不甘,似不敢相信自己就這般窩囊的死於無名小卒之手一樣。
別說是已經身首異處的辰龍想不到,即便是身為天行之主的戮宮少當家,此時也是驚大於怒。
“嘿嘿嘿…天行城主,不知今時的我,可有資格為你舔掌舐足?”
“原來如此,一開始便以身為餌,不惜引動此地掌魂圍攻也只為了殺他嗎?”
魁木孤卿與熊天行遙遙相對,一人狂態畢露出言譏諷,一人答非所問道盡玄機。
“本少主記得,你是叫魁木卿吧?三年不到,竟能從融魂師境修成真王,更是連如此珍貴的掌魂秘術都能學到,咦?卿…孤卿…莫非此前令淵魂聶家灰頭土臉、南州掌座親臨東洲的遊魂孤卿便是你?”
魁木孤卿不再如血腥紅的雙眼微微一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尚處於重重包圍之中的他右臂一震,伴著噴出體外半尺的血箭拔出了只差兩指便刺中心髒的地級魂兵。
少年瞬間面色煞白,卻強撐著面上譏諷笑意盯著那位天行城主。
“少主!”被熊天行揮手攔下的申猴目眥欲裂,緊隨其後的亥豬、未羊、戌狗三人一言不發,但那股令所見之人無不心悸的冰冷殺意卻異常明顯。
短暫呆愣過後,邊上被震退的八名黑袍紅眼沖來,與魁木孤卿見到周光時一般無二。
十八載寒暑同吃同住同修行養出的手足情誼,只因那有收著養之恩的戮宮宮主一句少主缺人,便分離了將近三年。
本是好不容易達到義父修為要求,終於盼到能東來天行與大哥重新聚首,路上還在因一卷適合大哥的九印魂術而紅臉,不曾想才見過一面,便是陰陽永隔!
個中恨意,豈是滔天二字可概括?
“還擔心他能跑了不成?待本少主問完掌魂秘術,是炮烙烹刑也好,是淩遲生啖也罷,隨諸位幹哥哥的便!”熊天行面目陰沉,號稱過目不忘的他即便大致猜出了魁木孤卿,也不見有絲毫快意。
想來也是,換成任何一人背對著十一道憑借冰寒殺意便足以凍殺普通融魂真王強者,怕是也高興不起來。
魁木孤卿卻不管他,在他以貫穿重傷為代價擰下手中頭顱時,腦中想的全是老人拼盡修為助他逃命的場景,雙手在身上接連拍打的同時,少年不著痕跡的移身向西,以山之魂元阻止傷口流血後才抬頭一笑。
“不必著急,你們很快就能與大哥團聚了。”
言辭輕佻,脾性暴躁的申猴怒吼一聲“欺人太甚”,熊天行卻是面色大變,“攔住他!”
雙股戰慄的一眾真王大吼壯膽,各顯手段急速沖向場中氣息明顯減弱許多的血衣少年,本該驚慌失措的魁木孤卿勾唇一笑。
“不亂,我怎麼逃出去挨祖山的罵?”
……
與此同時,天行城以西千裡之外,一道刺目刀光橫空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