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一聲,侍女顧不得滿地荔枝蹣跚跑遠。
原地,魁木孤卿前弓後馬雙拳齊出,面前兩道齊腰深淺的劃痕,劃痕盡頭,周光七竅淌血好似撞到無形屏障一般癱坐在地,手中抓著疑似刀把劍柄一類的器物!
“小子趕緊!動靜太大,城內掌魂已聞風而動!”
瞥了眼右手後背的見骨傷口,狂態畢露的魁木孤卿仰頭一笑,“周光啊周光,沒想到你竟有玄級魂兵,倒是跟得一個好主子!”
話音方盡,宛若鬼魅的魁木孤卿便已掠至周光身前。一道初時聽來極小、傳至魁木孤卿耳中後如同平地驚雷的怒極吼聲滾滾而來。
“豎子好膽,竟敢在此殺人?”
魁木孤卿面色一沉,僅憑吼聲便讓啟了燃魂之身的他心口發堵,來人修為之強可想而知!
少年雖驚不亂,感受著體內一浪重一浪已是疊了三次的韓家九印,低頭看著滿臉血汙的周光呢喃一聲“剛剛好”。
這棟佔了半個天行城的奢華宮殿,此時成為了導致周光面若死灰的主要緣由,哪怕殿內喊殺怒罵之聲不絕於耳,依舊緩解不了渾身經脈寸斷的周光眼底露出的極致驚恐。
哪怕修為最強的申猴,也需要將近十息時間才能從主殿趕來,這期間,已經足夠渾身氣勢不減反增的魁木少年殺他個七八九次了!
與熊天行主僕不知他來一般,魁木孤卿同樣不知道,距此萬裡的永戮城中,背負長刀的白衣青年在他拿起周光門外黃色門環的同一時間,捏起了那棟西洲之主的大殿門環。
影子黑衣開門,白衣青年點頭示意。
“哈哈哈,好一個青璇霸刀!來到門外了那群飯桶都未察覺”紫黑寶座之上,熊絕斜躺其上,滿面笑意。除開那身尊貴紅袍來看,倒像個知命之年的平凡老農一般。
負刀青年緩步行至大殿中心,被打磨得光可鑒人的花崗地板倒映著他的滿臉凝重,他可是從宗內聽過這位西洲之主的血腥事跡。
而立之前籍籍無名,後一戰成名,斬殺西洲掌魂百餘人。乘勢而起,舉旗戮宮。其妻不詳,以一子一女之名分立三城,盡收西洲修魂人,至今已是稱霸西洲魂界九十載!
是以即便他是青榜第五,對那位可與江寒掌座分庭抗禮的熊宮主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見過宮主,晚輩此來,是為傳家師口信”單刀直入,不見絲毫拖沓。
熊絕哈哈一笑,像是長輩見到優秀晚輩一般和藹道:“忙什麼,西洲海花酒可是稀罕物,先與伯父小酌幾杯再說其他,你師父可是念叨了好久我都捨不得拿出來。”
白衣青年古井無波,依舊自顧說道:“家師親言,權派勢弱,需借西洲海風。”
說完吹了將近十萬裡九天罡風所帶的寥寥十字,白衣青年抱拳一聲“晚輩告辭”,就著神出鬼沒的影子黑衣大聲訓斥,身化刀光極速消失。
“宮主?”恭敬跪倒的黑衣影子看不清面容,話中的熾烈殺意卻是異常明顯。
熊絕斂起笑意,那張其貌不揚的平凡臉龐此時散著冷如玄冰的無形煞氣,“不管他,一個刀意殘缺的小家夥而已…倒是青葉那老家夥,是想提前了嗎?”
跪地黑衣無聲消失,熊絕單手扶額,遮住了緩緩浮現的興奮神情。
永戮城以東兩千裡,一道鋒利如刀的白光緩緩停下,白衣青年古井無波的沉靜面容突兀急變,捂胸咳出一口壓制多時的滾燙心血來。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戮宮熊絕,好一個戮宮熊絕!”
白衣青年低聲自語,待得平複之後,便又重新捲起一陣刀光消失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