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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南州,不入掌魂終不還!到那時,無論大哥你要去哪裡,去做什麼,龍兒陪你!兄勿念…”
放下桌上寫著兩行娟秀小字的白紙,剛剛醒來、渾身上下都不斷傳來“難受”二字的魁木孤卿頹然一嘆,甚至連身處何地都不想深究的他再次坐倒在絲綢暖被中。
腦中出現的,是狄龍滿臉木訥的站在一旁說著什麼,娟秀小字的主人揮動淵魂軟毫把他說出的白話換成文字寫在紙上。
而據他了解猜測,那娟秀小字的主人,除卻女扮男裝的池墨淚外,也不會再有一人願意幫助那個話也說不好的龍兒了。
感受著淵魂路上他夢寐以求的空蕩孤寂,少年兩只空洞眸子直直盯著紅木床頂的白色紗帳,面色頹然。
神情蕭索的少年卻不知道,“習慣”二字被時間熬得越久,就越難以重新習慣。
他從委身“妙手回春堂”起,身旁有那個壯實高大卻與孩童一般無二的狄龍相伴,便屬於此類習慣。
呆坐良久,為腦中最後無端浮現的絕美容顏而莫名煩悶的魁木孤卿突然坐起呢喃:“走了…都走了…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嗎?”
口中念著,少年眼底的蕭然卻是愈發明顯。
從他昨日燃魂時限結束到現在窗外射進昏黃斜陽,滿打滿算不過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常人需要三年才能熬過的魂散,便已經被他於昏睡之中安然度過。
對此,瞪著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魁木孤卿似察覺不到一般,任由體內魂脈不斷傳來虛冷空痛,神情木然。
“魁木孤卿!”
耳邊突然炸起的熟悉喝聲嚇出了少年眼中幾絲活氣,反應半晌後,忙在心內驚呼一聲“祖山前輩”。
不理他口中的既驚且喜,那道蒼老中帶有虛弱的聲音接著道:“魂散已過,你不抓緊時間恢複魂元,呆杵著作甚!?”
“龍兒他,走了。莫大…池姑娘,也走了…”
早已習慣心內所想被祖山“聽”到的魁木孤卿此時心緒繁雜,對後者言語中透露出的怪異也不以為意,口中低聲吐出的話像是怕隔牆有耳,又像是自說自話,又像是對那虛弱老聲解釋。
卻不想“池姑娘”三字剛出,少年感知中的祖山氣息陡然消失,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足足半刻發呆中的魁木孤卿感受不到的時間流走,後者的低沉感慨才幽幽響起。
“創魂絕巔…如今的永魂大陸竟還有如此驚才絕豔之人存在,再進一步,那可就是無上境了啊…”
“那面貌模糊的神秘人,當真是創魂帝境?”魁木孤卿瞬間回神,面上的驚訝即便是諸多暗傷引出的煞白也蓋不住,“魂祖,無上境!?”
盡得聶山“真傳”的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魂道境界都不清楚的無知少年了,也正是如此,無上境三字對他才有著這般震撼。
甚至顧不上從醒來後就將其淹沒的離別孤愁。
“若非如此,老夫即便魂元殆盡,也不可能被無上秘寶關到現在才放出來”放字咬得有些重,感慨一聲,祖山接著道:“此人不隕,必是永魂萬萬魂者中最先觸控到無上門檻之人!”
一番魁木孤卿從未從祖山口中聽過的誇贊言辭,聽得少年久久無言。
三言兩語便驚退聶家半步創魂的池江寒,在魁木孤卿心內早就被戴上了“不弱聶山師父”的帽子。
可此時聽完祖山一番誇獎後他才發現,對那個“便宜”大哥的長輩,還是低估了。那是,比他師父聶山還要強上無數倍的強大修為!
且不說啟魂之後初、中、高階之間的天差地別,光是祖山口中的“絕巔”兩字,便讓魁木孤卿知道了創魂初級的師父與其之差距!
“帝境絕巔的強者…那他在我體內留下的那團藍芒!?”
魁木孤卿念頭初起,恢複“讀心”之能的祖山便大驚道:“他在你體內留下了印記?在何處!?”
“陰蹻脈”心內回應,魁木孤卿被氣息劇烈波動的祖山帶得一驚,接著道:“那團藍芒,不會於我有害吧?”
祖山聞言沉默良久,伴著無上山魂升起的遍及魁木孤卿周身的陣陣灼熱,自顧道:
“至純水魂,好一個凝術成魂!其內蘊有一道三十二印魂術,可擋住修為弱於他的一切攻擊,但卻需要同為帝境的魂元波動才能激出。
換句話說,他為你在創魂境之前,留下了一條命!”
沒來由的,安靜聽完的魁木孤卿腦中突然出現那張為他怒視“掌座”的絕美面龐,對祖山口中蘊有“一條命”的純淨水魂,卻是不以為意。
“是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