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饒命啊!賤婢再也不敢了!”
魁木孤卿一呆,顧不得掩飾心內升起的對狄龍的種種複雜情緒。上步彎腰,便要扶起那名侍女。
在他的印象中,跪禮,都是對與自己有著天大恩情、或是對自己尊敬的長輩才用的。
而眼前這個看著比他還年輕幾分的凡俗女子,卻對他施了跪禮。哪怕他是身負魂道修為的魂者,也不禁感到一陣慌亂。
“你快起來,真的不妨事。我也不用人侍奉,你不必自責了”這般說著,侍女被他以啟魂王境的強大力量生生扶了起來。
當然,只是用了剛好能把她扶起的力量而已。若是全力,哪怕他現在傷勢在身,也不是這名普通侍女所能承受的。
侍女顫顫巍巍抬起頭來,卻只見到一張被夕陽映得很是燦爛的笑臉。少年稜角分明,比她那個魁首主子不知道俊了多少。
清秀俏臉一紅,侍女便又快速低下頭去,雙手第一次在不是僕人的魁木孤卿身前攪在了一起。
“這位公子,似乎與其他人不一樣啊。”
生長在北洲的魁木孤卿卻不知道,在東洲,乃至整個永魂大陸,除了那些機緣巧合,或是生在世家宗門能夠修魂的女子,凡俗女子的地位,是極其低下的
大多隻有被強大魂者挑來做侍女僕人一途,或是生活所迫,進入那骯髒不堪的所在。
能夠嫁得如意之人安穩過活的,除了容貌醜陋外,那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但即便是在家中,男子也是輕則拳打,重則腳踢。
像魁木孤卿一樣行禮致歉的,不說沒有,但在凡俗之中,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這也是,侍女面龐發紅的原因。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被他人尊重的感覺。
“那個,姑娘?敢問這裡是何地方啊?”攪著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侍女被魁木孤卿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卻不似剛才那般抖若篩糠了。
“這裡是淵魂魁首府,沒想到卿弟你竟是這種人,連侍女也不放過”侍女抬頭正要說話,三人身後便傳來了一道滿是戲謔愉悅的男子聲音。
三人聞聲回頭,只見池墨淚正從一旁的花園中走過來。說出的話雖滿是戲謔愉悅,可一旁的侍女,卻從她那雙明眸中清楚看到了一絲…醋意。
沒錯,就是醋意!
依舊鬍子滿臉、粗獷如常的池墨淚並不知道,在侍女眼中,已是悄然把她當做了那種人。
而一旁熱情出聲的魁木孤卿,在侍女眼中也沒剛才那般燦爛了。
“莫大哥!”魁木孤卿高聲喊了一句,向前迎了幾步。
“莫大哥,你沒事吧?”
本來滿臉戲謔的池墨淚瞬間變了臉色,嚴肅中,透著關切、責怪、後怕…種種難言情緒。
“我倒沒事,反是你,不要命了!?”一日修養,讓被餘波震傷的池墨淚看起來已是與常人無異。
魁木孤卿被他吼得一愣,但隨即想起什麼一樣,開口笑道:“大哥你上次不也一樣嗎?再說,我們可是一同發過誓的。”
說完,還模仿池墨淚擺出一了副“哥倆兒好”的表情。至於心裡是何想法,卻是不得而知了。
聽著魁木孤卿的玩笑之言,一股連池墨淚自己都不知從何而起的失落悄然升起。
“好在黑煙老頭這次沒騙我,看你這樣,也的確沒什麼大礙。但你既然醒了,為何不去找大哥我,還在這兒調戲侍女?!”
魁木孤卿還未如何,一旁的侍女瞬間慌了。
“這位大人,公子他未曾調戲於我,只是問了賤婢兩個問題而已!”
說完,剛剛因為魁木孤卿而停下的顫抖,又出現在那副瘦弱的身體上了。
她可是看得真切,眼前的大漢,即便是那個平日囂張跋扈的魁首大人,在他面前也是一副卑躬屈膝的討好模樣。
在加上她剛才捕捉到的那一絲醋意,此時的她細思極恐!若是真的讓眼前的大漢誤會了她與那位公子有什麼,那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