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負手而立,一派高手模樣。對於身前這個意圖為“小姐”接骨的少年,他實在沒什麼耐心細細解釋。
再加上一路被池墨淚頻頻發火憋的一肚子怨氣,自然而然便把不識趣的魁木孤卿當做了出氣筒。
“少主吩咐,讓你在此等候!”黑煙聲音沙啞,一副不屑解釋的模樣。
若是池墨淚知道她原本好心的一句話從黑煙口中出來就變成這樣,不知會不會把黑煙生撕了。
果然,魁木孤卿目光一變,沉聲說道:“少主?那是你家的少主,他的吩咐,我為何要聽!?”
說話間,已是隱隱有著怒意,四周澎湃的山之魂元也似感到了自家王者的憤怒,緩緩躁動起來。對這個坑了他兩年的雙魂尊者,魁木孤卿可也是沒多少好感的。
兩人一路因為池墨淚的原因相安無事,此時卻因為黑煙誤傳了池墨淚的意思而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黑煙也被魁木孤卿的態度激怒了,說起話來也是強硬無比:“不識抬舉的小子!你今日若是能出了客棧,我黑煙二字倒過來寫!”
魁木孤卿眼睛一眯,心口那股熟悉的灼熱之感迅速蔓延,同時心內不禁想到:
“莫大哥為何要阻我?他之前種種也不似作假,莫非是這黑煙,看我不慣?”
……
另一邊,在黑煙散出掌魂氣機強行“請走”白衣女子後,淵魂眾人炸開一般叫嚷起來。
“那人是魂者!他把聶小姐擄走了!”
“天理何在啊?聶小姐如此菩薩心腸,竟會遭歹人毒手!”
……
種種議論之聲嗡嗡作響,聽不真切。黑煙還不知道,他堂堂一位掌魂尊者,只因為未曾解釋便帶走了白衣女子,在眾人口中便淪為了“歹人”一類。
而白衣女子的兩名王境護衛,此時聽著旁人夢魘一般的議論已是面如土色。
對視一眼,二人沖天而起,身化流光朝著淵魂城中疾馳而去。那模樣,似去晚了便會丟了性命一般。
這般急速飛掠中,也是過了將近盞茶時間才見二人慢了下來。
之前那般亡命疾馳,在見到那座僅大門便佔地百米的巨型建築後變得躊躇起來。
朝著大門走了三五步,二人已是滿臉冷汗,那扇奢華至極的大門,在二人看來像是魂獸巨口一般,但卻又不得不進。
躊躇走了兩步,左邊一人目光一定,咬著牙說道:“早晚是個死,在此像個娘們一樣,憋死老子了!”
說完,他大步朝著大門走了過去,右邊大漢也是牙齒一咬,跟了上去,兩名啟魂王境的強者,此時渾身散著一股慘烈氣息。
二人帶著慘烈進了大門,兩側的護衛只是掃了他們一眼,也沒有阻止。門外行人來往,大門牌匾之上,一個“聶”字攝人心魄。
“嘭”
“你說什麼?小妹被掌魂境的尊者擄走了?!”
奢華古樸的大堂中,茶杯摔碎的響聲伴著一聲驚怒響徹四周。
兩名啟魂王者戰戰兢兢的跪在大廳之中,話不敢說,頭不敢抬。
二人身前,一名身著碧色錦緞的中年男子高坐上方楠木座椅之上。身下,茶杯碎屑散了一地,仔細看去,座椅扶手竟已被生生抓碎!
中年男子一頭烏發,被玉帶束於頭頂之上,兩撇劍眉斜飛入鬢。端正剛強、宛若刀削一般的面容上此時滿是驚怒,一雙冷厲桀驁的眸子帶著森然盯著下方跪著的兩人。
“小姐被擄,你二人竟安然無恙?來人,帶去刑司!”
本就戰戰兢兢的兩名啟魂王者此時如遭雷擊,緩了呼吸時間才一同叫道:“少家主饒命啊!饒命啊……”
被喚作少家主的中年男子不為所動,直到大堂門外走進兩名兇厲大漢把嚇破膽的兩名啟魂拖了下去才自語道:
“掌魂尊者!淵魂執法司做什麼吃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當街行兇!
來人!去劍魂樓喚出三爺,便說小妹被人抓了!”
說到後面,中年男子大喝一聲,看似無人的大堂中竟傳來一聲“領命”。
中年男子目光閃爍,負手轉了半晌突然開口道:“小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父親大人那邊……還是我親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