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木孤卿只是靜靜聽著,不曾想韓棟突然頓住,便抬眼望去。
只見此時韓棟竟是在輕微顫抖著,那是控制不住自身情緒導致的。
“當時的永魂城執法司魁首,便是那舞成空!他手下執法魂者覬覦我妻子美色已久,老祖隕落的第二天便逞夜潛入,三位啟魂王者,趁我在外籌備老祖葬禮之時,生生侮辱了她!
當時的龍兒尚在襁褓之中,我狂怒之下集韓家上下之力,把三人殺得屍骨無存!可那時,為時已晚。我妻子不堪受辱,懸梁自盡。
可還沒等到我去報仇,舞成空便帶著永魂城一幹執法者,打著韓家肆意屠戮執法者的旗號,血洗韓家。我修為不夠,只能抱著龍兒不惜燃魂拼死逃出。”
說到妻子受辱的時候韓棟還咬牙切齒,可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卻平靜得嚇人。
“後來,多番輾轉,我來到了洛魂城。為了躲避執法者追殺,我一路東躲西藏。直到穩定下來後我才發現,龍兒體內不知何時竟已被人下了禁魂封!
而那禁魂封,非掌魂不可下。當時屠戮我韓家的掌魂尊者,只有舞成空一人……”
聽到這裡,魁木孤卿驚出了一身冷汗。半月打聽,他當然知道執法司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因魂者所掌力量太過強大,為了保護常人生存,便産生了執法司。無人知道它從何而來,也無人知道創立之人。
在魁木孤卿的印象中,執法者,盡皆是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之人,可此時他在韓棟口中聽到的,卻是一群身負強大修為的匪徒!
到現在,魁木孤卿也終於明白之前詢問執法司時,從韓棟身上傳來的莫名寒意從何而來了。
“時至今日,我始終不明白我韓家為何會引得舞成空親自動手。但,那也不重要了不是嗎?哈哈哈哈……”
“師父,我想睡覺了。”
韓棟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猩紅的雙目掠過一抹柔和。
“那便睡吧。”
柔聲說完,竟是徑直扯過木床上的被子為他蓋住。等到狄龍呼吸悠長的時候,韓棟才起身向著魁木孤卿走了過來。
魁木孤卿此時依舊心神震撼,韓棟說得平靜,可他,卻他心內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時驚見韓棟朝著他走了過來,魁木孤卿面色難看,但卻是就這麼凝神看著眼眼窩深陷的韓棟。
邊走,韓棟邊低聲說道:“當日,我悲憤之下一夜白頭。恨極自己力量不夠,但我魂元特異,每天只有在太陽初升之時,方能借助天地之間的那一抹紫氣魂元修習。”
“你也是醫者,應該知道常人體內都蘊有人魂之精,我為了早日達到掌魂尊境,便仰仗一身絕世醫術於此地開館……”
魁木孤卿面色狂變,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在他心內激蕩。
“你在此地設館救人,便是為了吸取人魂之精提升修為的嗎?!難怪,難怪常人看病不收分毫,魂者卻要收取十倍!你是怕此等喪盡天良的行為被強大魂者所知嗎?”
十倍收費,自然能大大減少魂者前來治病的機率。而常人,又如何能察覺到自身魂精的流失呢?
世間萬物皆有魂,人身為萬物之靈,自有其特殊之處。人魂之精,在醫者看來,是為人之本源。若是損失過多,便有殞命之危!
任由魁木孤卿大聲質問,韓棟面色不變,自顧說道:“常人生死,關我何事?只要能手刃舞成空,便是這世人皆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