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也微微有些激動,但也僅僅是激動而已。他已經沒有了初時踏上複仇之路的銳利鋒芒了。
準確的說,是已把它深藏心底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獨自趕路,他也學會了隱藏心中所想,和戰天氏三人之間的糾葛更是為他敲響了警鐘。
若再是那副苦大仇深,任誰都能一眼看出身懷滔天仇恨的模樣,恐怕下次便不會這般好運逃得性命了。
他本就聰穎,只是不善言辭。不然如何從年幼之時便能跟隨魁木風學習巫醫?
半月趕路,除了修習魂元的時間,他在趕路時都會細細思索所做的事情。這是他從戰天晨逸身上吃過虧後養成的習慣,若是當初他能想得全面些,也許便不會出現後面的事了。
而那份如淵般的仇恨,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深沉。只是他此刻把它藏進了內心深處,只等爆發之日,定會令風雲色變!
念頭轉動間,魁木孤卿邁步向前走去。從他外表看不出絲毫異樣,與普通少年一般無二。
不過盞茶功夫,魁木孤卿約莫走了千米距離,便感到眼前一亮。
只見一副畫卷般的景象充塞了他的眸光。山高而不險,水流而不急,鳥語花香,盛夏陽光正好。
那是一種與北洲完全不同的氣息,略一感應,魁木孤卿面露驚訝。此地魂元之濃鬱,比北洲不知多了多少。魁木孤卿甚至感覺整個身體都泡在魂元之中一樣。
其實那不過是他的錯覺,東洲魂元是比北洲濃鬱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遠沒有魁木孤卿所感的那麼誇張。那是他剛剛進入一個魂元陡然增多的環境所産生錯覺而已。
魁木孤卿緩步走著,像是出來遊玩一般。不過半晌,他便發現一條直通東面的大道。顯然是常有人走而産生的。
略一沉吟,他便踏上了大道。雖然沒人指路,但他心中卻隱隱有種感覺。順著它走,一定會到達東洲!
更何況他本就是往東而行,這條道路也是通向東面,並不沖突。
遠遠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衣的少年在大道上緩步走著。氣定神閑,身姿挺拔,配上額前的一縷白發,更是透露著一種難言的魅力。
自顧走了半晌,魁木孤卿雙耳微動。他身後隱隱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聽聲音像是有人趕著家畜一般。
放慢了腳步,魁木孤卿有心等著後面傳來聲音的主人。他獨自在山林趕了半月路程,卻感覺像是多年未見人煙了一樣,好似都忘記如何與人打交道了。
時間不長,魁木孤卿隱隱聽到了呵斥聲。扭頭望去,只見離他百米遠的大路上,一頭老牛拉著一隻他從未見過的事物走了過來。
像是木板,但下方又有兩個圓形木頭,隨著老牛的前行而滾動著。目光上移,只見木板上坐了一個提著鞭子的老漢,時不時的輕抽著老牛。
待得近了,那老漢也發現了路旁站著的魁木孤卿。當即高聲說道:“小兄弟這是要去往何處?”。
魁木孤卿正盯著他從未見過的木板發呆,聽到老漢發問,抬頭看著老漢說道:“老爺爺你好,我剛從北洲過來,想去東洲找尋親人”。
老漢看起來年歲頗高,雙眼都有些渾濁了,聽到魁木孤卿的回答也不驚訝。像他這般遠行兩州的人多的是,當即說道:“我正好順路回家,小兄弟若是不嫌棄,便上車同行一程?”
魁木孤卿也是想到周光一行人才順口說的理由,也沒想到如此輕易便敷衍過去。聽到老漢所說,便走了過去,同時眼光好奇的看著老漢所坐的木板。
聽這老漢所說,這是叫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