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現在已經能重新感應魂元了。
聶山窮極畢生修為,終究是逆天為他續上了魂脈,並且他在最後一刻爆發了帝境威勢。生生把所在的石山震碎成末,連帶他的肉身。
身在其中的魁木卿卻是未損絲毫,帝者之威,可怖如斯!
哪怕只是一縷殘魂,也擁有這般功參造化的修為。
魁木卿駐足良久,眼中的震撼也漸漸減弱了。對於師父那種修為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吧。
這般想著,魁木卿慢慢走出了土圈。四周寂靜無聲,月魂森林的魂獸像是都被嚇死了一樣。
走了幾步,魁木卿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了腳步。口中喃喃道:
“師父待我有重生之恩,猶如生身父母。決不能讓師父就這樣無聲隕落!”
心念於此,魁木卿轉身走了回來。站在土圈邊緣皺眉思索,過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魁木卿眼神一亮,緩緩蹲下身去。
只見他雙手不斷聚攏著圈內的碎末,過了一會兒甚至脫下了身上殘破不堪的麻衣平鋪在地上,雙手捧著碎木放在麻衣裡。
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般,很快就堆積了人頭大小。停頓了一下,魁木卿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又捧了一捧碎末回來。
如此迴圈往複,竟是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碎末都捧了個遍。麻衣裡的碎木也約莫有了三尺左右。
魁木卿把麻衣四角打上結,懷抱著站了起來,神情尊敬。
扭頭環視了一圈,魁木卿找了個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將近三百米左右他才停了下來。
他右前方長著一顆五人合抱的大樹,樹冠覆蓋了地上十米的區域,這棵大樹在月魂森林內絕對算是大的了。魁木卿左右看了看,對著懷裡的麻衣低聲呢喃道:
“師父,徒兒不孝,您對徒兒如此大恩,我卻連您喜歡什麼樣的環境都不知道。
不過師父您如此修為,肯定也不願在太過吵鬧的地方。徒兒看這裡四處清幽,便自作主張選為師父安息之地,望師父原諒”
說完,魁木卿放下了懷中的麻衣。在樹下找了處向陽的地方蹲了下去。
他竟是打算以雙手掘坑!一捧一捧的泥土被魁木卿用雙手挖了出來,尖銳的石塊刺破了手指也置若罔聞,只是自顧挖著。
從遠處望去,只見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雙腿跪地,兩手在地上不斷挖著。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等到魁木卿停下時,已經看不到四周星星點點的陽光了。
他竟是從炎日當頭一直挖到了傍晚,雙手鮮血淋漓,有的甚至已經結痂了。可魁木卿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他站起身來,雙手顫抖著抱起麻衣。神色間盡是尊敬,恍若虔誠的信徒一般。
放入,掩土。魁木卿做得一絲不茍,額前的一縷白發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濕了,緊緊貼著臉頰。他眉宇間卻沒有絲毫不耐,依舊是用手捧著土。
終於,挖出來的土被他悉數填了進去,甚至鼓起了一尺來高的土包。
長長出了口氣,魁木卿站起身來。看著眼前彷彿差了點什麼的土包皺眉沉思了半晌,便邁步走去,像是在找什麼一樣在四周不斷轉著。
尋了半晌,魁木卿撿起了樹叢中的一截木頭。
“就是它了”
口中自顧說著,他轉身走向了土包方向。木頭大腿粗細,三尺來長,可以看出那是自然斷裂的,樹皮都被風化了,只剩堅硬的樹幹。
魁木卿右手提著樹木,大步向著土包走來。他先是彎腰在地上撿起一塊較為鋒利的石塊,而後盤膝坐在土包前。低頭用石塊在木頭上刻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