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印象中,人煙稀少的月魂森林外圍,也只有野獸毒蟲能夠傷人性命。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將要去救的人會給魁木氏帶來怎樣的災難!
“好的阿爸”
魁木卿邊說邊走,順手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頗為認真的打量周遭。
看著探脈查氣一陣忙活的魁木風,魁木卿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厲害野獸,會把人傷成這個樣子!從小便心地善良的他看著那不知道躺了多久、渾身浴血的身影,心中竟憐憫起來。
這時,只見魁木風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魁木卿順手把手中的木棒扔在一旁,一路小跑。
到近前一看,那身影身材高大,一嘴大鬍子也染上了殷紅血跡,黑色衣衫更是被他躺了不知多久的時間浸成褐色,右臂半截袖子不翼而飛,僅剩的半截也是一副燒焦模樣。
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狀的魁木卿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其模樣之悽慘,別說是他,連一向嚷著“天塌不驚”的魁木風都動了惻隱之心!
“阿爸,他還有救嗎?”
抬頭看了看滿眼焦急的少年,魁木風眉眼一皺,“希望渺茫!我盡力”
顯然,後者傷勢之重,讓他這魁木氏唯一巫醫都感到棘手。
只見沉聲說完的魁木風先是迅速撕下麻衣一角,而後對蹲在一旁想幫忙搭手卻不知從何下手的對魁木卿說道:“卿兒,你把他上身扶著,我給他包紮背上的傷口。”
魁木卿應了一聲,麻利的把黑衣人上身扶了起來。
“啊!”,瞥見黑衣人後背猙獰傷口的魁木卿不住驚撥出聲,同時感覺胃裡一陣翻湧,嫩臉蒼白。
動作有條不紊的魁木風也並未責怪,畢竟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並且嚴格來說,他還是個孩子。
這般想著,魁木風手上卻是不慢,包紮的同時還不忘抬頭對魁木卿說教,“卿兒,你可要好生學著,這等外傷包紮,等你長大了也會用到的。”
少年雙唇緊抿,沒有接話。一張清秀小臉卻是愈發蒼白。
很快,黑衣男子後背的猙獰劍傷便被魁木風撕下的麻衣布條遮蓋,眼露憐憫的魁木卿也沒有放下雙手,依舊穩穩扶住。
直起身來的魁木風心裡卻是一陣狐疑。這黑衣人傷勢之重,隨時可能丟掉性命,後背的傷口更是神奇,幾乎都看得見骨頭的傷口,居然不見他流出多少血?
黑衣人自然是昨日被白衫青年重創的周光,魁木風自然不知,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經用渾厚的魂元封住經脈自行止血。否則,哪裡還有魁木風的“渺茫希望”?
“阿爸,這人救活了嗎?”
“還沒有,依舊是隨時可能丟掉性命,他不僅有外傷,還有嚴重內傷!”嘆了口氣,魁木風接著說道:“這黑衣人氣若遊絲,後背傷口我也只能簡單處理了一下,必須回到部落,我用些草藥輔助才可就活。不然,可能撐不過一個時辰!”
魁木卿聞言,更為焦急,“啊,那趕緊回去吧阿爸”。
面露沉吟的魁木風沉默了足足十息時間,才見他開口說道:“也只有如此了,卿兒,你來揹著他,我從後面用魂元為他活血”。
少年聽了也並未多想,拉著那雙傷痕滿布的手就朝背上背去,可週光身材高大,足足比他高了兩個頭,魁木卿不得不往上猛提,雙手卡著此時顧不得感嘆硬如山岩的大腿,朝來時小路一陣疾走。
以他融魂境初級的力量,動用魂元時雙臂足有三石巨力。即便不用魂元,背起一個不超過兩百斤的人,也是輕松如常。
魁木風跟在他身後,雙手抵住周光的後心,掌指間青芒微閃。
那是他在用自身木之魂元為他舒筋活血,讓其不至於因途中顛簸而致傷勢惡化。
與此同時,魁木部落中,魁木金南正在屋內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看著在外漿洗衣服的單薄身影,渾濁老眼閃著慈祥光彩,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而眼眯成線,笑露開懷。
毫無徵兆的,他手中用了幾十年的煙袋從中折斷!
老人心中一陣顫抖,似要大禍臨頭一般,深皺著的眉頭都在微微跳動,口鼻中兀自冒著白煙。
“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