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小小的腦袋裡想著餘生都會如此度過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卻又在眾多黝黑漢子意料之中的災難,降臨在了這座被世人所遺忘的低等部落中。
……
“嘭!”
巨響騰空,正在木屋接受魁木風咆哮的少年驚恐抬頭。巨響轟隆,其內還夾雜著一股令他直接癱坐在地的恐怖氣息。
在他印象中,比那位“疤痕叔叔”身上的冷厲氣息放大萬倍還要駭人!
驚懼之餘,他甚至沒聽到巨響之中佔了一半的喊殺慘呼聲。
魁木風臉色瞬變,一把抄起了癱坐在地的魁木卿,破門而出的急速,讓剛剛因為魁木風大手抓來隨之閉眼的少年張大了小嘴。
若不是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木屋,他都以為是木屋憑空消失了。
“魂獸來襲!魂獸來襲!”百丈外部落大門方向陡然炸起道道吼聲。
魁木風聞之是一副“果真如此”的凝重神情,而第一次聽到“魂獸來襲”這個陌生詞彙的魁木卿,卻是一臉惶恐茫然。
惶恐的源頭,自然是那股越來越重的兇厲氣息!
“婦孺迴避!尚在族中的成年男子隨我保護部落!”剛剛炸起的“魂獸來襲”餘音未盡,魁木金南蒼老的嗓音又一次以一種魁木卿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傳遍了整個魁木部落。
“阿爸…”
“去找你阿媽,待在她身旁!”
扯開滿臉害怕、緊緊抓著他衣角的魁木卿,魁木風深深看了一眼受驚小獸般瑟瑟發抖的兒子,沉聲說完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奔向部落大門方向。
從這裡到魁木卿家之所在的地方,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在他雙腳觸地的瞬間,已經行了成人禮的魁木卿明白了。
這段路,必須自己走!
抬眼望著男人越來越快的背影,魁木卿小臉上閃過一抹釋然,魁木金南那句“先有部落,而後才有家”,此時無端浮現在他腦中。
……
“卿兒!快過來”眼見兒子踉蹌跑來,倚門而望的玲忙抬腳前迎。
不等魁木卿說話,她便伸手穩穩抓住那隻日漸茁壯的手腕,朝著當日魁木卿舉行成人禮時魁木金南所住的方向一路疾走。
那模樣,沒有半分往日柔靜。
也是在此時魁木卿才明白,原來,“小太陽”不僅只有溫柔暖人的一面,她還有爆裂如夏日高陽的時候!
以往只要魁木卿略有不適便會彎腰撫問的玲此時像是變了一個人,任由她身後傳來粗如牛喘的呼吸聲,自顧大步走著。
越來越快的步子與緊皺著的柳眉,處處都傳來一種想要小跑起來的沖動。
若不是行完成人禮的魁木卿已經高至她胸口不便背負,在此刻她雙目中的焦急催促之下,怕是早就把少年揹著跑向族內不知何時定好的安全之地了。
但這些,在小跑才能跟上阿媽步伐、感覺已經快要斷氣的魁木卿眼中,是看不出來的。
等到以比平時快了兩倍不止的速度來到魁木金南口中的“迴避之地時”,魁木卿便顧不得阿媽平日的教誨一屁股坐在地上。
緩了兩口氣的他剛一抬頭,便被場中“壯觀”的景象驚得站了起來。
只見眼前寬闊的空地中此時站滿了人,連跟著魁木風學習醫術之後好久不見的倩的家中,也擠著一群婦人,懷中還抱著場中唯一在發出聲音的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
除了“哇哇”哭聲之外,自覺把抱著嬰孩、或是“腫”著肚子的婦人圍在中心的數十名嬸娘阿姐,無一人出聲。
似被下了什麼定身法咒一般,都是面朝同一方向,憂心忡忡。包括走近拉著魁木卿手腕的玲,動作神情也是如出一轍。
在他看不見的背後,一向“跋扈”的大牛也是一反常態,比魁木卿大了許多的他,眼神驚懼、面龐發白。
“阿媽,這是怎麼了?”魁木卿自以為已經很小的聲音,依舊引來了一陣注視。
但也只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相比於遠處不時響起的巨響來說,那位有著石魂資的少年,也變得不那麼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