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對手環再怎麼好看,也無法忽視一個事實——與其說是手環,倒不如說是手銬,還是用來關押身份高貴的女性囚犯的那種。
林夕那還未說出口的求婚臺詞就被求婚物件的這一神來之筆狠狠地堵在了喉嚨口,伴隨著一聲嘆息浩浩蕩蕩地往肚子裡咽,氣氛一時間僵冷得嚇人。
林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銬,又抬頭看了看葉青沒有情緒波動的臉,然後她又低頭看了看手銬,覺得這操作實在有些窒息。
她抬起手,扯了扯扣在兩人手腕上的鐐銬,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面對著她的質問,葉青下意識地垂了垂眼,平靜地道:“這是逮捕時空罪犯的特殊手銬,可以鎖定一個人的腦電波以及意識體,宇宙中不同的時間線會延伸出無數不同的位面,想要找到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隻要你戴上了這個手銬,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可以鎖定你,找到你。”
他的語氣就如一潭沒有波瀾的死水,平靜得令人心生不詳,彷彿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哪裡不對。
林夕倒抽一口冷氣,心想,如果葉青就是零,那麼這個孩子八成是被她教壞了。
她其實有些生氣,但是又很快丟掉了生氣的力氣,就好像面對曾經的零一樣。因為她心裡清楚他是個人格殘缺的人,所以不管他做出什麼事,林夕都無法對他發脾氣,頂多會覺得無力。就像面對著一個稚嫩的孩童,他犯的錯都可以原諒,因為他什麼都不懂,所以才需要別人的幫助以及教導。
林夕有些喪氣地拉扯了一下手銬,她這才發現那條青綠色的細線不是實物,而是某種光,讓林夕想到葉青當初從額頭裡抽出的虛擬的絲。
這個手銬並不會束縛她的行動,只是會鎖定她的方位以及存在而已。
林夕看著自己的手腕,突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幹脆利落地伸出手將面前的人往自己懷裡一摟。雖然因為身高差而導致這充滿男友力的一抱沒有成功,但是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為零,遠遠看上去就是一個深情的擁抱:“零。”
葉青微微一頓,但是很快,他就抬起手輕輕環住了林夕的後背,垂眸看她:“……我在。”
“欸,沒想到你真的是啊?”林夕覺得心裡五味參雜,也說不清楚是喜是悲,但是更多的大概是一種惆悵,“你為什麼要改名叫葉青啊?我都認不住出你了。不是答應過我要好好活下去,當一個健康快樂的人嗎?為什麼我覺得你越活越壓抑了?”
“……”葉青更用力地回抱她,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因為林夕不在。”
——如果之後的每一次旅行都是夢境,那這些充滿黑暗色調的世界對他而言都是美夢。
——因為她還在他的身邊。
“你說過,花有很多顏色,但是葉子基本都是青綠色的。”他面無表情地陳述著林夕沒有見證的那一段歲月,“所以我拜託了老師,給我取名為葉青。”
“你說過要去看很多的風景,所以我開始了時空旅行。”
“你說要尊重生命,要努力活著。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除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其他的都能捨棄。”
“我都有做到,林夕。”
那個沒有夢的過去裡,他的一生都染滿了林夕的顏色,融進了林夕的回憶,於是思念就成了毒藥,化為了附骨之冝。
“所有人都說我在做夢,我看到的那些人都不是你。”葉青漆黑的眼眸微微放空,空落落的眼底是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寂寞,“所有人都在否定。”
這樣一個所有人都在否定他的林夕的世界,他又要如何融入進去?
林夕一臉懵地聽他說完,退出了他的懷抱,卻對上了那雙沉靜得近乎死寂的眼睛。
對於這個人格殘缺的孩子來說,感情是什麼,他依舊不懂——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心裡很空。
林夕覺得心口一熱,整個人就又抱了上去,順毛一樣地對著葉青就是一頓拍拍摸摸,慷慨激昂地說道:“我會負責的!”
“結婚吧!以後我都陪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直男寫多了嗎?一段感情戲居然能把我卡得半死。
心累,不說了。
葉青的名字就是來源於林夕槽的“綠樹紅花”,然而大佬並沒有自暴自棄地給自己取名叫“葉綠”。
關於大佬和林夕的感情……沒那麼容易的=。=
我不擅長寫單純的荷爾蒙産生的感情,嚴格來說他們之間懷揣的是一些比愛情更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