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這一番話讓周景內心驚喜而煎熬,喜的是,蘇溪把他放在了心上哪怕只是朋友而悲傷的是,蘇溪心裡,始終是陸雲齊比自己更高一籌。
“大恩不言謝,他日我若登上寶座,蘇溪你當是頭功!”周景擲地有聲的道,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敲打這桌面。
陸雲齊給他到了一杯酒,鳳眸深沉“可能喝酒?”
“小傷,用酒治療是最好的。”說罷,拿過其中一杯毫不猶豫的喝下,烈酒入喉頓時,他那一雙美目都緊閉了起來,良久才緩緩張開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爽”
“這可是草原上最烈的酒,你悠著點!”陸雲齊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可後者卻是淡然且自信的搖搖頭:“論酒量,我可不比你差到哪裡!”
“哈哈,當年也不知道是誰?三杯桃花釀就醉了1”陸雲齊淡聲道,惹得周景不滿的甩了一記白眼過來“你要不是作弊,不也一樣!”
提起當年,兩人皆是相視一笑。
蘇溪身體不適,也不能喝酒。陪了兩人一會,實在是困頓,陸雲齊見她小雞啄米似的開始打呵欠了好幾次差點撞到桌面上,便立刻放下了送到唇邊的酒杯。
“你先坐一會,我送她回去!”說罷,也不待周景回複,起身抱起了昏昏欲睡的蘇溪走出帳篷。
周景點點頭,目送兩人離開,接著倒了一杯酒。這一次,莫名覺得味道有些苦澀,他無奈一嘆“想來,是我的心態變了,所以酒也變了!”
離別的這一日,英達和阿克一起送蘇溪出了大漠。來時的隊伍突然壯大,轉眼便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人。
看著遠去的背影,在視線終點的旗子被北風颳得搖曳,波浪般起伏最後消失為一個原點。
阿克追站在英達旁邊,妹妹已經哭得眼紅了,他沉默的掏出一塊手絹遞過去,良久轉身,沉聲道:“是聚是散,都是緣。走吧!”
蘇溪坐在馬車上,前面是騎馬與周景同行的陸雲齊。兩人自從昨夜宿醉,今天早上醒來莫名的話多了起來。
這一路上聊著北疆與大周的國情,蘇溪隱隱也聽到了。現在巖止想要統一匈奴,勢必要與大周停戰。
趁著這個機會,陸雲齊和周景準備將龍城奪回來,還有昆侖山山腳下以南的地區。
巴蜀已經在手,連線著這莫大的北疆,已經是大周接近三分之一的國土。加上現在各州的諸侯紛紛蠢蠢欲動,正是自立的好機會。
“你們兩人不累嗎?要不休息一會吧!”
“不用管我們,這一路還有些距離。蘇溪你先睡一覺吧!到了客棧我再叫你。”陸雲齊轉身看著蘇溪淨若梨花的臉龐,微微淡笑。
“那好,我想睡一覺了。”
陸雲齊就是這樣的,只要周景或者白子臨在,自己一定是第二位。
不過,蘇溪一點也不吃醋,反而覺得這樣的陸雲齊才更具有人情味。
馬車顛顛簸簸的向前行,蘇溪哪裡睡得著?只能從袖子中摸出了一個錦囊,這錦囊便是部落的女巫大人託英達給她的。
只交代了一句話,出了匈奴再開啟。
蘇溪將錦囊拿在手上反複的摸了幾遍,並沒有裝什麼東西的感覺。幾次觸碰到袋子的口端想開啟的時候便又猶豫了。
“罷了,左右也不過一兩天的事”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蘇溪感覺自己睡了還不到半小時,便聽見了外面的嘈雜聲音。
緊接著簾子被掀開,頓時車裡面明亮了不少,刺激得她沒有了睡意只能睜開美目。
便是陸雲齊含笑的俊顏,他雙眸中溫柔如水,低聲道:“懶貓,你睡了一下午了都!”
“啊!怎麼這麼久”蘇溪打著呵欠坐起來,理了理有些皺的裙子這才低頭準備下車。
陸雲齊一手扶著簾子,一手抱起她的腰肢便把她提下了車“天色已經晚了,不好繼續走。前面便是一家客棧,暫時在那裡住
宿一夜。你可餓了?有沒有想吃的?”
“還好,不過我,我想喝水。”站穩了腳跟,蘇溪這才發現眼前的街道竟然有些熟悉。
蘇溪恍然看見那城門口的鐘,大約有半人高,眼下正是夕陽。伴隨著漫天的霞光,鐘聲響起,沉重而幽怨的鐘聲在記憶中回響。
“我,我來過這裡!”
“這是北疆和匈奴各部落連線的一座城市,叫做”碎葉城“要是之前,這可是邊境最熱鬧繁華的一片了。你聽著鐘聲,便知
道它的歷史悠久”陸雲齊笑道,摸了摸蘇溪的臉龐,一片冰涼舒服的手感。
“現在怎麼都冷冷清清的”她記得那時候來這裡,就是晚上,那也是華燈如同白夜,人來人往各種雜耍和好玩的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