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你的父親。”他滿懷希望的道,目光一直看著少年逐漸發白的臉頰。
宋爭鳴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會是自己的“父親”,那個他恨了十幾年的男人,那個害得母親每天傷心的禽獸。
當即,一抹殺氣湧上心頭,宋爭鳴毫不猶豫的拔出腰間的匕首便狠狠的向男人刺去“你這個禽獸不配做我的父親!”
宋爭鳴年紀雖小,但畢竟是在軍營中歷練了一年多了。再加上身高和底子,身手敏捷不已,很快便到了床邊。要是換了從前宋瑞一點也不會在意,他只要一隻手便可以拿下他!
可現在他病了,再加上對自己的失望,對宋爭鳴母子的愧疚,是以刀子過來時。他並未閃躲任由著殺氣騰騰的少年執刀而來。
眼看刀刃便要刺入他的胸口,宋爭鳴有那麼一刻開始緊張,手也顫抖了幾分。
“住手,逆子”端王妃一身怒喝,眼疾手快的用簪子打斷了刀子的進攻。
“鐺”一聲清響,刀身斷成兩半,而金簪直直的穿破長風釘進木樁子,上面的珠花不禁力度,紛紛散落一震清脆的聲響。
端王妃原本是回去的,走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寶劍還藏在屋簷下,便又轉身回來取。
不自覺的又想看一眼他有沒有把藥喝了,卻沒有想到,正好看見宋爭鳴要殺了宋瑞。
那可是他的親生父親,這舉動無疑是弒父的逆行,當即暴露了自己隱藏了十幾年的武功。
宋瑞這才恍然,看到了王妃一臉凝重的進來,揚手便在少年臉上狠狠的扇一記耳光,力氣之重少年蒼白的臉頓時紅腫。
身子微微顫抖,抬頭,倔強的咬著咬如小獸般發出低聲的怒吼“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端王妃何嘗不知道宋爭鳴只怕是因為自己才想殺了那男人,“不管你多恨他,他是你的父親,不可以”
宋爭鳴哽咽著,冷冷一笑:“是你說我沒有父親的,現在又維護他!還為了他打我,我討厭你!”
少年說完,撿起自己的匕首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爭鳴!”
端王和端王妃兩人同時擔憂的看向那跑出去的少年,宋瑞哽咽著,半坐起來“他恨我也沒有錯,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端王妃未言,慘淡一笑:“今日之事,不會再有第二次。爭鳴只是因為我而討厭你。”
說完,也提著裙子追了出去。
房間裡,男人看著那木樁上的金簪,恍然間想起那是自己買給戀戀的簪子。訂婚時特意讓管家親手交給她,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戴著。
明明她也有簪子,自己為什麼卻只看見了許側妃頭上那支呢!
宋瑞把簪子拔了出來,握在手心,一滴清淚終究是話落,泣不成聲。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剛才可以死去,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端王妃找了許久,終於在宋爭鳴的衣櫃裡看到了他,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個不順心便喜歡玩黑暗的地方躲,特別是衣櫃。
“爭鳴,對不起。我剛才…。不該打你的!可是,那是你的父親,你殺了他是大不逆之罪,上天降罪於你。母親可捨不得!”
端王妃解釋著,可少年還是沒有一點軟化的樣子。低著頭,抱膝而坐“我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
端王妃一怔,幽幽長嘆,良久才道:“當年,我還是一個閨中小姐。但是習得一些拳腳,聽聞城外採花賊肆虐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化名戀戀前去抓賊。
誰我知道學藝不精,反而被抓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出現了,救下了我。
我們暗生情愫,他上門提親。本來一切都很好,就在這時候。
他突然帶回來了一個女人,就是許側妃,大婚當天僅僅憑藉著一隻簪子他便斷定是我卑鄙的冒充了那少女。
恨我霸佔了許氏那賤人的位置,處處冷落。要不是礙於壓力必須生下嫡子才能繼承王位,只怕,也不會有你出生了。”
宋爭鳴咬著唇,想起剛才他看見簪子的神色,想來便是那一支了。
母妃也沒有騙自己,可是這禽獸十幾年來不斷的派人暗中殘害自己,害得他險些喪命,就算母妃原諒他,他也不會叫他一身父親的。不殺,便是最大的寬容。
“許氏那賤人只怕是盜取了母親的金簪偷梁換柱,憑什麼我們受苦她卻安然的度過一生。”
從前有人護著,他不敢亂來,可現在不一樣了。宋瑞自己都難保,哪裡有精力管那女人。